眼难以直接分辨的细微痕迹,起到了类似水晶棱镜的作用!光线被精准地折射、汇聚,投射到了那根蟠龙金柱之上!

    顿时,一片清晰可辨的字迹与符号,如同鬼斧神工般,显现在了暗红色的柱身之上!

    【嘉佑元二年冬 军器监北库 鸮羽】

    【木樨巷丙三 狼头鹰喙】

    【漕运三司 吕、郑 侵河款】

    【金使 狼牙星纹】

    【清河 星移紫暗】

    一个个关键词,一行行密写符号,虽然短暂,却无比清晰地呈现在所有朝臣面前!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对于不明就里的人来说,或许晦涩难懂,但对于殿中许多知晓内情或隐约察觉风雨的人来说,不啻于一道道惊雷!

    这并非简单的投影,而是陈砚秋结合了薛冰蟾所授的密刻手法,以及对光线角度的精确计算,才得以实现的奇迹!他利用了宋代已知的水晶折射现象(苏轼《物类相感志》中确有相关记载),将这最后的证据,以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公之于众!

    “看哪!那是什么?!”

    “军器监……鸮羽?那不是禁运的……”

    “木樨巷丙三,不是之前查封的那个仓库?”

    “吕、郑……难道是……”

    “狼牙星纹!金国使臣!”

    “清河?!星移紫暗……这是何意?!”

    殿内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质问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庄严肃穆的朝堂,瞬间变得如同市井街巷!

    韩似道的脸色第一次彻底变了,他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妖言惑众!障眼法!侍卫何在,将此獠拿下!毁掉那妖物!”

    几名殿前侍卫反应过来,就要上前。

    “且慢!”

    一直沉默的赵明烛骤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同样站起身,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那些侍卫,最终落在韩似道身上:“韩参政,此乃三司会审御前!陈砚秋所呈,无论真假,皆属证供!岂能不容分辩,便强行拿下?莫非参政心虚,怕这‘障眼法’照出什么不堪之事吗?!”

    “赵枢副!你此言何意?!”韩似道怒目而视。

    “下官之意,是非曲直,当由诸公,由圣裁明断!”赵明烛毫不退让,他转向殿中众臣,朗声道,“诸公皆已看见,陈修撰身受酷刑,犹不屈不挠!此刻更以奇术呈此证供!其上所言,虽零散,却直指军国重事!漕运、河工、军器、金使……更有‘清河’二字!诸公难道不想知道,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惊天秘密吗?!难道我大宋的朝堂,竟容不下一个伤痕累累的士子,说几句真话吗?!”

    赵明烛这番话,掷地有声,顿时引来了不少朝臣的附和。尤其是那些对韩似道专权早已不满,或对近年来诸多疑案有所察觉的官员,纷纷出声。

    “赵枢副言之有理!”

    “此事关乎国体,必须彻查!”

    “岂能因言获罪,更何况是此等奇证!”

    场面一度失控。韩似道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陈砚秋在诏狱中竟能留下如此后手,更没想到赵明烛会如此强硬地当庭发难。

    就在这混乱与对峙达到顶点的时刻,一直高举玉佩、维持着投影姿势的陈砚秋,身体猛地一晃!

    他本就重伤未愈,全靠意志和之前药力支撑。此刻情绪激荡,又全力维持这精密的投影,体力与精神都已透支到了极限。一股腥甜之意猛地涌上喉头,他再也压制不住。

    “噗——”

    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团凄艳的血雾,随即溅落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触目惊心。

    他手中的玉佩脱手落下,在地上弹跳几下,滚落到一旁。柱身上的投影瞬间消失。

    陈砚秋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视线迅速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只能隐约听到赵明烛惊怒的呼喊、韩似道冰冷的斥责,以及殿内更加混乱的喧嚣。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种子……已经播下……剩下的……交给天意……交给……后来者……

    “太医!快传太医!”赵明烛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即将倒地的陈砚秋,对着殿外厉声高喊。他探了探陈砚秋的鼻息,极其微弱,再看那吐出的鲜血颜色暗沉,心中猛地一沉。

    几名内侍慌忙跑出殿去传召太医。

    韩似道看着倒地昏迷的陈砚秋,又看了看殿中群情汹涌的官员,眼神阴鸷到了极点。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怒,沉声道:“人犯突发恶疾,会审暂停!将其带下,着太医好生诊治!一应证物,包括那枚玉佩,封存查验!”

    立刻有侍卫上前,从赵明烛手中接过昏迷不醒的陈砚秋,小心翼翼地抬了下去。那枚滚落在地的玉佩,也被内侍用锦帕拾起,当着众臣的面,放入一个木匣贴上封条。

    殿内的混乱并未因陈砚秋被抬走而平息。官员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今日所见所闻,实在太过震撼。陈砚秋满身的伤痕,那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不第河山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南沙的古源天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南沙的古源天并收藏不第河山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