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断云寺到了。”

    一只素白的手撩开车帘。

    柔荑纤指,略略一转,露出一张娇美动人的脸。

    螓首蛾眉,雪肤乌发。

    只是带了些病色,瞧着有些羸弱。

    沈知意搭上侍女的手,弯身下车,像是从最诗意的水墨画中,款款而出。

    她身形单薄,裹在白色的软绸襦裙中,肩线窄窄收着,弯身时,露出一截纤弱细长的脖颈。

    仿佛一阵劲风吹来,就能将她折断。

    她站稳后。

    侍女沉璧立刻展开披风,盖在她身上。

    “小姐,这里寒气重,您当心些,别着了风。”

    如今正是夏末秋初,暑意未退。

    只是刚刚下过雨,山上的气温也比下面寒冷些。

    还须格外注意。

    “哪儿就那么弱了。”沈知意笑笑。

    余光瞥到一旁晃动的竹影。

    朝沉璧递了个眼色。

    “您还说呢”,沉璧立刻会意,提高音量道:“这一个月来已经病了两回,本就汤药不断,若再着了风,怕是咳疾又要犯了。”

    “但愿这空尘大师,能治好您的病。”

    沈知意柔柔牵起唇角,“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哪儿就那么容易好了。”

    “我不问医,只是求佛、静心。”

    话落,一阵风吹过,竹子晃动两下,又归于平静。

    “小姐,人走了。”沉璧会武功,低声提醒道。

    沈知意松了口气。

    沉璧系好披风带子,悄声道:“小姐觉得,是谁派来的人?”

    沈知意抬眸。

    望向隐于清晨山雾间的寺庙。

    古刹寂然,沉甸甸地压在一片浓绿中,透着被岁月沉淀后的清冷与威压。

    红色的高墙立于苍松翠竹中,飞檐挑绿,金漆剥蚀。石阶蜿蜒而上,苔痕深重,泛着冰冷的湿气。

    像一头蛰伏的、收敛了爪牙的巨兽。

    “还能是谁。”

    她声音清凌凌的,在潮湿的雾气中,显得格外好听,“左右不过是,想知道我为何来此的人。”

    不是嫡姐,就是……

    里头的那位太子,空尘大师。

    她鼻尖动了动。

    闻到空气中传来的,似有若无的复杂气息。

    那是燃尽的香火,混着潮湿木头的微腐气息,和石缝青苔中的腥涩之气。

    四周香客寥寥。

    风过时,甚至能听到零落的水滴,敲打石板的声音。

    比起香火鼎盛的法华寺,这里确实冷清许多。

    不过,谁能想到。

    里头藏着位天潢贵胄呢。

    沈知意柳眉微挑。

    什么求医,什么问佛。

    她来这儿的原因只有一个——

    引这位不问俗事的太子,堕红尘,动凡心。

    她莲步款款,朝洞开的山门走去。

    像是走入巨兽的大口。

    被它缓缓吞噬……

    *

    京城,相府。

    沈清芫捏紧椅侧,听着小厮来报:“沈知意当真进去了?”

    小厮点头:“奴才跟在马车后头,亲眼所见,那断云寺香火本就不多,若说灵验,也万万比不上法华寺。”

    “二小姐要上香,为何偏偏选了那处。”

    沈清芫冷笑。

    还能为何。

    自然是奉了圣旨。

    她没有过多解释,挥挥手,让小厮下去。

    沈夫人在一旁,忧心道:“女儿,你当真要嫁那叶景鸿?”

    “他不过是个吏部主事,区区六品小官,哪里配得上你相府嫡女的身份!”

    “再说了,这门亲事,我原是要指给你那庶妹沈知意的。”她扼腕道,“你怎么这么糊涂,放着太子妃不当,偏偏往那寒门泥地里钻!”

    “难道以后,真要过那数着月俸度日的生活吗?”

    “你叫为娘的怎么忍心呐!”

    “不行,这门亲事,我说什么都不同意。”

    “娘!”沈清芫着急道,“您就听我的吧!叶景鸿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见沈夫人仍是不同意,她咬了咬牙,道:“女儿昨日做了个梦。”

    “梦里,叶景鸿官拜一品,权倾朝野。”

    “反倒是太子……”她压低声音,“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陛下虽然现在,还未歇了劝太子还俗的心思,可日子一长,就知道有些事是没有结果的。”

    “这朝廷权势,最终还是掌握在叶景鸿手中。”

    “女儿虽在梦里,如愿以偿当了太子妃,可日日被他锁在佛寺地宫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他白天清心礼佛,到了晚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冷戾暴躁,情绪失控,还逼女儿诵经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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