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你们来的?带着你们只会是累赘!”

    “老师!我已突破到魔导师境界,距离圣阶的大魔导师仅有一步之遥!” 赫尔瑞掀开袖口,小臂上的魔法纹路清晰可见,“而且布莱克和铁琼都已是高级骑士,我们能保护芙蕾雅,也能帮您分担!”

    布莱克立即挺直腰板,剑指天空:“上次魔兽暴动,我和铁琼联手击退了疾风狼群!” 铁琼豪爽地大笑,拍了拍腰间的重剑:“老师,多三双手总比少三双手强!我们真的担心森哥。”

    罗兰这才注意到,眼前三个孩子虽稚气未脱,但赫尔瑞眼中闪烁着超越年龄的坚定,布莱克握剑的手布满薄茧,铁琼的铠甲缝隙间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再低头看看身旁仰着小脸、眼神中满是期盼的芙蕾雅,她突然想起森提起这群伙伴时眼中的光。

    “都听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罗兰重重跺下魔法杖,地面瞬间裂开细小的火纹,“若敢添乱,我立刻把你们丢回学院!” 四个孩子瞬间挺直脊背,齐声应道:“遵命!”

    随着罗兰将一枚刻满符文的火红色晶石投入传送阵,法阵中央腾起灼目的白光。魔法能量翻涌间,芙蕾雅下意识抓住森常送她的红宝石手镯,祈祷森能安全无事。众人只觉天旋地转,待光芒散去,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池已赫然眼前 —— 无尽城的巨型城墙在夕阳下泛着古铜色的光芒,城门上方的帝国鹰徽在风中猎猎作响。

    罗兰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眉头再次紧锁。森此刻或许正身陷险境,而无尽森林广袤无垠,无异于大海捞针。她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孩子们,沉声道:“先去城主府。帝国的军事情报网遍布森林,或许能找到线索。”

    ……

    夕阳将枫叶谷染成血色时,森仍死死抱着赫克托逐渐冰冷的躯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飞鸟掠过天际的鸣叫声刺破死寂,他才如梦初醒,摇晃着起身朝谷外走去。苏一与格罗姆对视一眼,默默握紧腰间的武器跟了上去 —— 三人在林间挥剑劈砍,木屑纷飞间,谁都没有回头望向谷中那片殷红,仿佛只要不看,赫克托那句 “我喜欢这里的枫叶” 就能永远停在耳畔。

    当堆积如山的木柴垒成火葬台,森颤抖着为恩师整理仪容。他轻轻合上那双曾无数次指导自己握剑的手,将染血的衣甲擦拭平整,连赫克托随身携带的旧烟斗都仔细放进柴堆。那把削铁如泥的清风剑横放在老人身侧,剑柄上的蓝宝石在暮色中黯淡无光。苏一深吸口气,掌心腾起幽蓝火焰,随着古老咒语的吟诵,冲天火舌瞬间吞没柴堆。火光映照着三人沉默的侧脸,格罗姆攥紧的拳头渗出鲜血,森却呆呆望着跳动的火苗,仿佛又看见师父在夕阳下演练 “岚翼折岳” 的剑意。

    整整一夜,火堆噼啪作响。当晨光刺破云层,灰烬中只剩零星火星。森跪坐在余温尚存的灰烬前,掏出两个素白瓷瓶,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捧易碎的珍宝。他将骨灰小心翼翼地分装,末了还用指尖沾起残留的灰,轻轻按在自己心口。随后,三人合力铲起泥土,堆成一座低矮的坟茔,没有墓碑,只在坟头插了根赫克托的剑鞘。

    此后七日,三人沉默地重复着相同的事:清晨在坟前练剑,招式里满是赫克托的影子;午后静坐冥想,听风吹过枫叶的沙沙声;傍晚就着野菜啃干粮,谁都不愿打破这份寂静。直到春雨倾盆而至,漫天红叶如血蝶纷飞,三人就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脸上的泪痕。格罗姆突然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泥水混着泪水在脸上蜿蜒。

    雨过天晴的清晨,嫩芽从焦黑的树枝上钻了出来,嫩绿的颜色刺痛了森的眼睛。他望着生机勃勃的新叶,突然想起师父临终时说 “人生就是来了又走”,喉间泛起苦涩:“我要北上,回圣山学院。” 苏一按住他的肩膀,全系魔力在掌心流转,给森传递着温暖:“想报仇,就得活着。等你足够强大,你再来北境,与格罗姆做个了断。”

    格罗姆始终垂着头,却握紧了腰间的断剑:“森,我会在北境等你,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森与苏一和格罗姆的身影朝着不同方向走去。森的背影逐渐融入北方的山峦,苏一和格罗姆转身踏入迷雾深处。风中,枫树新抽的嫩芽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旧人未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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