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的羽毛随着呼吸起伏,复眼转向伊万时,所有单眼同时收缩成菱形:"库兹涅佐夫家族末裔,你祖母玛格丽塔是最后一位能解读蜉蝣密码的先知。"枯枝般的手指指向最中央的标本,"你父亲列昂尼德至死都在逃避这个使命,现在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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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本里的蜈蚣突然停止扭动,首尾相接组成发光文字:"当第十三个月亮升起,蚂蚁将统治所有会呼吸的躯壳。"伊万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的夏至夜,祖母领他到彼得保罗要塞墙角,挖出锈迹斑斑的铜匣,里面装着用蜜蜡封存的蜻蜓翅膀,上面用斯拉夫古文字刻着:"最后一个库兹涅佐夫将成为虫巢的虫后。"

    圣约翰节前夜,疗养院的灯全部熄灭。塔季扬娜在广播里用颤抖声音宣布紧急封锁,但通报在第三句话时突然变成昆虫振翅的杂音。伊万看见走廊地毯开始起伏,仿佛有巨兽在下面翻身。

    柳芭突然出现在他床前,病号服被某种黏液浸透,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光泽:"该去红房间了,"触须般的头发在空气中划出波纹,"今晚是蚁后第三次蜕皮。"

    他们穿过被黑暗吞噬的走廊,所有病房都传出窸窣啃噬声。经过尼古拉办公室时,伊万听见里面传来骨骼碎裂声响,金属门把手上爬满发光蚂蚁。柳芭的复眼在黑暗中亮起导航般的光斑,最终停在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铁门前。

    "需要你的血。"她指甲突然变成螳螂前肢形状,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冷光。当伊万指尖触到门扉的刹那,暗红液体顺着门缝渗出,凝结成发光门把手。那些液体带着温热铁锈味,某种远古基因记忆让他瞬间明白——这是用无数先辈血液浇筑的圣门。

    红房间没有灯光,却漂浮着无数光点。仔细看才发现那是成群萤火虫,每只腹部都囚禁着微缩人脸。房间中央石台上,渡鸦神父正主持某种仪式。他黑袍下摆延伸出无数细小节肢,此刻正将某个不断挣扎的人形按在刻满符文的祭坛上。

    "库兹涅佐夫家的孩子,"渡鸦的复眼在血雾里折射出彩虹,"你来得正是时候,蚁后需要最后一块拼图。"伊万这才看清祭坛上的祭品——那是每周查房时总给他薄荷糖的护士索尼娅,此刻她的腹腔被剖开,肠管被编织成诡异几何形状,而无数半透明蚂蚁正从她子宫里涌出。

    柳芭突然将伊万推向祭坛方向,他这才发现她腹部不知何时裂开,露出排列整齐的虫卵:"我们都是容器,"她的声音带着混响效果,"只有库兹涅佐夫家的血能激活最终蜕变。"

    祭坛上的符文突然亮起暗红光芒,渡鸦神父的羽毛开始脱落,露出覆盖着鳞片的躯体。他捧起索尼娅还在跳动的心脏,某种暗金色液体从心脏破口处涌出,在空中汇聚成不断增殖的虫群。那些蚂蚁长着人脸,在半空中排列成俄罗斯套娃形态。

    "当第十三个月亮升至天顶......"渡鸦神父的吟诵突然被尖叫声打断。伊万转身看见塔季扬娜举着消防斧站在门口,她肥胖的身躯正以不自然角度膨胀,白大褂下摆伸出成对鞘翅:"库兹涅佐夫!快逃!它们在用我们的脑脊液培育......"

    她的警告戛然而止。无数发光蚂蚁顺着她的口鼻钻入,塔季扬娜的身体突然像充气过度的气球般膨胀,在距离伊万三米的地方炸成血雾。纷飞的肉块中,他看到每个细胞里都钻出细小虫体,而那些蚂蚁开始发出人声合鸣:"醒来吧,永恒的宿主,虫巢已经饥饿了七代人......"

    第十三个月亮悬在涅瓦河上方时,整个疗养院开始剥落伪装。砖墙化作巨大昆虫外骨骼,走廊变成布满黏液的消化道,所有窗户都长出复眼结构。伊万被无形力量托起,飘向顶层钟楼,那里有个巨大的茧正在搏动。

    茧房里漂浮着历代库兹涅佐夫的画像,他们的身体都呈现出半透明状态,体内游走着发光脉络。祖母玛格丽塔的幽灵站在茧房中央,她的身体与无数光丝相连,那些丝线另一端连接着整个彼得堡的地下——伊万这才看清,整座城市是盘踞在地球上的庞大虫巢。

    "我们家族世代都是守门人,"祖母的声音直接在脑海响起,她胸腔里钻出半透明蝴蝶翅膀,"当人类文明开始第三次腐烂,虫族就要重新接管地表......"

    茧房突然剧烈收缩,伊万感到自己的皮肤开始龟裂,肋骨间钻出成对节肢。无数记忆涌入脑海:1917年冬宫地下,库兹涅佐夫先祖们将虫族封印进异空间;1941年列宁格勒围城时,虫族第一次尝试突破封印;1991年苏联解体时,封印出现裂痕......

    柳芭的声音在虫群振翅的轰鸣中若隐若现:"所有生命都是蜉蝣的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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