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军区轮换(1/3)
兴华五年，十月二十三。
紫微殿东暖阁的晨光比往日更早地透过窗棂，将案头堆积的文书镀上一层金边。
张显没有坐在主位，那里如今是太子张谦的位置。
他选择了一张侧面的书案，面前摊开的不是奏...
暴雨依旧未歇，青瓦上的水珠连成银线，顺着檐角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益州仍端坐不动，铜匣封印三重，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暗流。他深知，“影流”虽败而不亡，其根不在庙堂之高，亦不在江湖之远，而在人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那是一种比刀兵更难斩断的羁绊。
黑袍人低声道：“西南十三村已拆禁谷碑，可民间仍有私祭‘断谷神’者，藏符于灶底、埋咒于田角，防不胜防。”
益州冷笑一声：“他们怕的不是洋粮，是改变。只要一日未亲眼见其利，便有一日心存疑惧。张承做得对，种下去的不只是种子，更是信任。”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但还远远不够。百姓信眼见为实，也信口耳相传。谣言一日不绝，新政便一日难安。”
话音刚落，又一名影卫疾步而入，双手呈上一封密报：“大人，南疆急讯：巴图尔率族人开垦‘同心坪’第二期试验田，面积扩至五十亩。今春播种后，玉米长势惊人，已有齐胸高，预计秋收可达千石以上。更有一事??老萨满亲自主持‘新谷祭’，将第一穗玉米供于祖灵前，并宣布自此以后，凡部族子弟皆须学习农技官所授耕法，违者不得入祠堂。”
益州缓缓点头，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暖意：“心结解了。”
黑袍人却皱眉：“可西北传来消息，沙田计划遭遇大风沙，三个垦区被掩埋，杨烈重伤昏迷，两名农技官一人殉职，一人断腿。当地百姓议论纷纷，说‘沙漠岂是凡人能治？此乃天罚’。”
“天罚？”益州猛地站起，声如雷霆，“若真有天要罚，罚的也是那些袖手旁观、冷言讥讽之人！杨烈以血肉之躯挑战死境，纵然倒下，也是立于天地之间的碑！”他沉声下令，“传我令：即刻拨付十万斤耐旱种、百副滴灌陶管、三十辆铁犁车，由影卫护送直达敦煌。另赐杨烈‘镇漠农正’衔，死后追赠三品，其家免赋三十年。活要见人，死要见功！”
影卫领命而去，屋内重归寂静。雨声淅沥，仿佛天地也在低语。
此时，洛阳城东太学之外，一场风波仍在发酵。那本《先贤遗训录》虽被焚毁，伪书制造者却始终未现踪迹。数日后，又有学子在市集购得一卷残简，题为《稷经补遗》，其中竟称“五谷者，华夏独有，海外之物皆为蛊毒所化，食之者三代绝嗣”。此书迅速流传，甚至被某些私塾列为“圣贤真言”。
张谦闻讯，未怒，反笑：“他们越是急迫，越说明我们踩中了他们的命脉。”
当夜，太极殿灯火通明。张谦召集群臣，命人抬出一口大锅，一如当年张承所为。锅中煮着粟米、土豆、玉米、红薯、南瓜、花生六种粮食，香气弥漫整个大殿。
“诸位卿家，可敢与朕共食此饭？”他亲自盛碗，分赐左右。
起初无人敢动。户部尚书王允年迈胆怯，颤声道：“殿下，此事干系重大，万一……”
“万一什么？”张谦截断话语，端起一碗，仰头饮尽，“朕已连吃三年，未曾断子绝孙，反倒气血旺盛。你们若不信，明日可来查朕的龙嗣??是不是一个个都健壮如牛？”
群臣哄堂大笑，紧张气氛顿消。御医当场切脉，证明诸粮无毒；太常寺博士取样焚烧，灰烬洁净无异臭。更有年轻官员主动请缨：“臣愿携此饭归家，与妻儿同食，以证其安。”
七日后，十余名大臣联名上书，附上自家孩童食用洋粮后的健康记录，请求将“六谷共祭”列入秋社典礼。张谦准奏，并亲笔撰写《六谷颂》，刊于《辟谣快报》头版：
> “粟养骨，薯润肠，玉黍充饥，地母果救荒。非神授，非妖生，皆出自农夫之手，阳光雨露之所成。吾民不必叩首于虚妄，只须俯身向土地。”
自此，洋粮正式登堂入室，进入国家祭祀体系。
而在东海之滨，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乘风号”首航归来不久，第三批造船工程重启，沿海渔民踊跃报名船员。朝廷许诺：凡参与远洋航行者，归来后可分得海外良田十亩，子孙享有科举加分优待。一时间，海港人声鼎沸，少年争相投牒。
然而，就在新舰“破浪号”即将下水之际，一场大火烧毁了船坞。三百工匠被困火海，二十七人葬身烈焰。现场残留硫磺与桐油痕迹，显系人为纵火。
张承亲赴现场调查，发现起火前夜，曾有一队“香客”前来捐赠灯油，自称来自“东海慈航会”。经查，该会注册于幽州，账册却显示资金源自荆州某隐秘庄园，而庄园主人竟是前守旧盟骨干??王越之侄王衍。
证据确凿，张承不再犹豫。他调集影卫精锐，连夜突袭庄园，搜出大量伪造文书、毒药配方及一份《乱世策》手稿，其中赫然写道：
> “民心易惑，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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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殿东暖阁的晨光比往日更早地透过窗棂，将案头堆积的文书镀上一层金边。
张显没有坐在主位，那里如今是太子张谦的位置。
他选择了一张侧面的书案，面前摊开的不是奏...
暴雨依旧未歇，青瓦上的水珠连成银线，顺着檐角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益州仍端坐不动，铜匣封印三重，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暗流。他深知，“影流”虽败而不亡，其根不在庙堂之高，亦不在江湖之远，而在人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那是一种比刀兵更难斩断的羁绊。
黑袍人低声道：“西南十三村已拆禁谷碑，可民间仍有私祭‘断谷神’者，藏符于灶底、埋咒于田角，防不胜防。”
益州冷笑一声：“他们怕的不是洋粮，是改变。只要一日未亲眼见其利，便有一日心存疑惧。张承做得对，种下去的不只是种子，更是信任。”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但还远远不够。百姓信眼见为实，也信口耳相传。谣言一日不绝，新政便一日难安。”
话音刚落，又一名影卫疾步而入，双手呈上一封密报：“大人，南疆急讯：巴图尔率族人开垦‘同心坪’第二期试验田，面积扩至五十亩。今春播种后，玉米长势惊人，已有齐胸高，预计秋收可达千石以上。更有一事??老萨满亲自主持‘新谷祭’，将第一穗玉米供于祖灵前，并宣布自此以后，凡部族子弟皆须学习农技官所授耕法，违者不得入祠堂。”
益州缓缓点头，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暖意：“心结解了。”
黑袍人却皱眉：“可西北传来消息，沙田计划遭遇大风沙，三个垦区被掩埋，杨烈重伤昏迷，两名农技官一人殉职，一人断腿。当地百姓议论纷纷，说‘沙漠岂是凡人能治？此乃天罚’。”
“天罚？”益州猛地站起，声如雷霆，“若真有天要罚，罚的也是那些袖手旁观、冷言讥讽之人！杨烈以血肉之躯挑战死境，纵然倒下，也是立于天地之间的碑！”他沉声下令，“传我令：即刻拨付十万斤耐旱种、百副滴灌陶管、三十辆铁犁车，由影卫护送直达敦煌。另赐杨烈‘镇漠农正’衔，死后追赠三品，其家免赋三十年。活要见人，死要见功！”
影卫领命而去，屋内重归寂静。雨声淅沥，仿佛天地也在低语。
此时，洛阳城东太学之外，一场风波仍在发酵。那本《先贤遗训录》虽被焚毁，伪书制造者却始终未现踪迹。数日后，又有学子在市集购得一卷残简，题为《稷经补遗》，其中竟称“五谷者，华夏独有，海外之物皆为蛊毒所化，食之者三代绝嗣”。此书迅速流传，甚至被某些私塾列为“圣贤真言”。
张谦闻讯，未怒，反笑：“他们越是急迫，越说明我们踩中了他们的命脉。”
当夜，太极殿灯火通明。张谦召集群臣，命人抬出一口大锅，一如当年张承所为。锅中煮着粟米、土豆、玉米、红薯、南瓜、花生六种粮食，香气弥漫整个大殿。
“诸位卿家，可敢与朕共食此饭？”他亲自盛碗，分赐左右。
起初无人敢动。户部尚书王允年迈胆怯，颤声道：“殿下，此事干系重大，万一……”
“万一什么？”张谦截断话语，端起一碗，仰头饮尽，“朕已连吃三年，未曾断子绝孙，反倒气血旺盛。你们若不信，明日可来查朕的龙嗣??是不是一个个都健壮如牛？”
群臣哄堂大笑，紧张气氛顿消。御医当场切脉，证明诸粮无毒；太常寺博士取样焚烧，灰烬洁净无异臭。更有年轻官员主动请缨：“臣愿携此饭归家，与妻儿同食，以证其安。”
七日后，十余名大臣联名上书，附上自家孩童食用洋粮后的健康记录，请求将“六谷共祭”列入秋社典礼。张谦准奏，并亲笔撰写《六谷颂》，刊于《辟谣快报》头版：
> “粟养骨，薯润肠，玉黍充饥，地母果救荒。非神授，非妖生，皆出自农夫之手，阳光雨露之所成。吾民不必叩首于虚妄，只须俯身向土地。”
自此，洋粮正式登堂入室，进入国家祭祀体系。
而在东海之滨，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乘风号”首航归来不久，第三批造船工程重启，沿海渔民踊跃报名船员。朝廷许诺：凡参与远洋航行者，归来后可分得海外良田十亩，子孙享有科举加分优待。一时间，海港人声鼎沸，少年争相投牒。
然而，就在新舰“破浪号”即将下水之际，一场大火烧毁了船坞。三百工匠被困火海，二十七人葬身烈焰。现场残留硫磺与桐油痕迹，显系人为纵火。
张承亲赴现场调查，发现起火前夜，曾有一队“香客”前来捐赠灯油，自称来自“东海慈航会”。经查，该会注册于幽州，账册却显示资金源自荆州某隐秘庄园，而庄园主人竟是前守旧盟骨干??王越之侄王衍。
证据确凿，张承不再犹豫。他调集影卫精锐，连夜突袭庄园，搜出大量伪造文书、毒药配方及一份《乱世策》手稿，其中赫然写道：
> “民心易惑，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