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该有的反应,演绎得淋漓尽致。

    蒋瓛的目光如同鹰隼,缓缓扫过朱高炽努力保持镇定却难掩仓皇的脸,又扫过他身后明显紧张、眼神躲闪的朱高燧和虽然强作镇定但身体微微前倾、隐含戒备的朱高煦。

    “皇上问——!”

    蒋瓛朗声开口,字句清晰,如同冰珠砸地:

    “其二弟朱高煦,今日为何恰好出现在允熥殿下、明月郡主、明玉郡主仪仗附近?世子需据实回话,其今日行踪、所为何事、所见何人?”

    “一一奏来!”

    第一个问题就直接而尖锐,直指核心!

    朱高炽心头狂跳。

    但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恼怒。

    他侧过头,带着兄长的责备瞪了朱高煦一眼,才回过头对蒋瓛赔着小心道:

    “回指挥使,此事都怪臣管教不严!”

    “臣这二弟,性情鲁莽,只知武事,疏于礼数!”

    “定是又耐不住府中寂寞,偷偷溜出府去与人切磋武艺,或是去街市闲逛,惊扰了殿下车驾!”

    他巧妙地将朱高煦的行踪定性为鲁莽贪玩、偶遇,绝口不提任何可能的刻意行为,更将救人轻描淡写为惊扰。

    “哦?只是闲逛?”

    蒋瓛的目光转向朱高煦,带着审视:“二王子,你自己说,今日出府,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朱高煦感受到压力,按照大哥事先叮嘱,硬着头皮,故作坦荡又带点不耐烦地道:

    “也没去哪!就是在府里憋得慌,从西边角门出去,想去城西校场看看有没有熟人切磋,结果路上碰到疯牛惊驾,我就顺手把那畜生捶死了!怎么了?救人还救出错了?”

    他刻意突出了城西校场,语气莽撞,符合他一贯的形象。

    蒋瓛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破绽,但朱高煦强忍着心虚,梗着脖子与他对视。

    片刻,蒋瓛收回目光,不再追问细节,转而抛出第二个问题,语气依旧平淡,却更显杀机:

    “皇上再问:近日朝堂不宁,傅友文、茹瑺等人贪腐结党,罪证确凿,更于朝会之上狂悖攀咬,语涉亲王,动摇国本。世子久居京畿,对此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更毒!

    直接询问政治立场,逼他表态,甚至可能是在试探燕王府是否与傅友文等人有牵连!

    朱高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一句话答不好,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只见他脸上立刻露出愤慨之色,声音也提高了些许,带着一种赤诚的激动:

    “回指挥使!傅友文、茹瑺等人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罪大恶极!”

    “臣虽深居简出,亦有所耳闻,深感震惊与愤慨!”

    “此等蠹虫,竟还敢当庭污蔑攀咬,玷污亲王清誉,实乃罪加一等,死有余辜!”

    他先旗帜鲜明地批判傅友文等人,然后话锋一转,巧妙地将语涉亲王,定义为污蔑攀咬。

    这样,既撇清了藩王集体,也隐含了替自家辩解的意思。

    “皇上圣明烛照,乾坤独断,必能肃清奸佞,还朝堂清明!”

    “臣等藩邸子弟,唯愿恪守封国本分,忠君爱国,绝无二心!”

    他最后不忘表忠心,将姿态放得极低。

    蒋瓛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是否满意这个回答。

    短暂的沉默后,他问出了第三个,也是最意味深长的问题:

    “皇上最后问”

    蒋瓛的声音放缓了些,却更让人心悸:

    “允熥、明月、明玉三位殿下今日受惊,皇上心甚怜之。”

    “然,朱高煦救驾有功,亦当赏罚分明。世子以为,该如何赏赐你这位二弟,方才妥当?”

    来了!最致命的问题!

    这个问题看似问赏赐,实则是在试探:

    1.燕王府如何看待朱标一脉?是怜悯?是亲近?还是避嫌?

    2.燕王府如何评价朱高煦此举?是觉得立功了该重赏?还是觉得多管闲事该低调?

    3.甚至是在试探燕王府是否有意借此机会,与朱标一脉加深联系?

    朱高炽的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大脑飞速运转。

    重赏?会显得急切,惹人猜疑。

    不赏?又显得心虚,或者对皇孙漠不关心。

    他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为难又惶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

    “指挥使明鉴!高煦鲁莽,惊扰圣驾在先,虽侥幸制服疯牛,未酿成大祸,但其行为孟浪,岂敢言功?更遑论赏赐!”

    他先定性为过失大于功劳,然后继续道:

    “皇上慈爱,怜惜允熥殿下姐弟,此乃天家亲情。”

    “高煦身为宗室子弟,护佑殿下本就是他分内之事,若因分内之事而受赏,恐惹物议,亦非皇上赏罚公允之道。”

    “故——!”

    朱高炽拉了个长音,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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