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是对牛弹琴!

    不,牛都没他这么气人!

    “贼子休得猖狂——!”

    就在众人被张飙搞得啼笑皆非的时候,一声清越而带着怒意的喝声,从观刑台东侧传来。

    只见方孝孺猛地站起来,他的脸色因愤怒而涨红,手指颤抖地指向断头台前的张飙,声音带着士大夫特有的凛然正气:

    “狂徒!死到临头,不知悔改,竟还敢如此嬉笑怒骂,亵渎刑场,轻慢皇威!”

    “简直……简直不知‘礼’为何物!枉读圣贤书!”

    他这一开口,顿时吸引了全场目光。

    那些原本被张飙带偏的思绪,又被拉回到了‘礼法’、‘道统’的严肃氛围中。

    不少官员暗暗点头,觉得方孝孺总算站出来说了句‘正经话’。

    然而,断头台前的张飙,听到这指责,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他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气得浑身发抖的方孝孺,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揍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方大学士啊!”

    他拖长了语调,语气里的调侃几乎要溢出来:

    “听说,你之前带着人跪在宫门外,要‘斩国贼,正视听’是吗?怎么?国贼还没斩,您这‘视听’就先自个儿跑刑场来‘正’了?”

    “你……!”

    方孝孺被他这颠倒黑白的抢白气得一窒。

    张飙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慢悠悠地说道:

    “方大学士张口闭口‘礼’,闭口张口‘圣贤书’,小子我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孔圣人最重‘因材施教’,最烦死记硬背、不知变通的榆木脑袋。”

    他忽然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看着方孝孺,眼神却带着锐利的光:

    “正好,趁着还没掉脑袋,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下方大学士,《抡语》有云——”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连刘三吾都下意识微微前倾了身体。

    “‘三十而立’,下一句是什么?何解啊?”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文武,包括方孝孺本人在内,都愣了一下。

    《论语·为政》篇,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这是蒙童都背得滚瓜烂熟的东西,张飙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故意羞辱方孝孺?

    方孝孺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出于对自己学问的自信,还是冷哼一声,傲然道:

    “哼!无知狂徒!‘三十而立’,下一句自然是‘四十而不惑’!”

    “此乃夫子自述其进德修业之序,言三十岁能自立于礼,四十岁则能明辨是非而不惑……”

    “错!大错特错!”

    还没等方孝孺解释完,张飙猛地大喝一声,打断了他。

    紧接着,又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夸张的、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对方孝孺的‘无知’感到万分失望。

    “啊?”

    方孝孺懵了。

    全场所有人都懵了。

    这……这特么还能有错?!

    只见张飙摇头晃脑,用一种极其严肃、仿佛在阐述什么宇宙真理般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方大学士,您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啊!”

    “《抡语》明明写的是——”

    “三十而立!三十个人,才配让我站起来跟他们打!”

    “四十而不惑!四十个人,我冲上去打他们,他们也毫无悬念,一点都不会感到困惑!”

    “五十而知天命!五十个人?哼!打到他们知道,老天爷安排他们今天就得命绝于此!”

    “六十而耳顺!六十个人?我打得他们在我耳边说好话,个个耳顺!”

    “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七十个人?我随心所欲地打,都不会碰到规矩!”

    他每解释一句,方孝孺的眼睛就瞪大一分,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到最后,已是面无人色。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张飙‘你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这特么是哪门子的《论语》?!

    这分明是地痞流氓打架的歪理邪说!

    “噗——哈哈哈!”

    观刑台上,终于有人忍不住爆笑出声,是朱高燧,他笑得直接捶地。

    朱高煦也是肩膀耸动,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连朱高炽都忍不住以袖掩面,胖胖的肩膀一抖一抖。

    文武大臣们更是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表情扭曲,精彩纷呈。

    这歪解……虽然荒谬绝伦,但不知为何,听着竟然有点带劲。

    蒋瓛站在监刑台上,原本阴沉的脸,此刻也是表情古怪。

    他看着台下那个把堂堂一代大儒方孝孺怼得怀疑人生的张飙,又听着这闻所未闻的‘《论语》释义’,先是觉得荒唐透顶,随即,一个念头如同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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