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场令整个帝都权贵圈子重新洗牌的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

    雨水顺着御街的青石板缝隙哗哗流淌,原本该是清亮的雨水,流到金水河里时,却泛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暗红。

    那是血。

    是李家、霍家,还有那十八位“头铁”官员九族的血。

    菜市口的刽子手换了三拨,刀都砍卷了刃,甚至有传言说,负责运送尸首的板车把城门那条路的车辙都压深了两寸。

    整个帝都,安静得像是一座巨大的活死人墓。

    往日里那些喜欢聚在茶馆酒肆高谈阔论的书生才子们,如今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多说一个字,就被那个穿着月白蟒袍的“活阎王”给点名带走。

    摄政王府,书房。

    相比于外面的肃杀,这里倒是暖意融融,甚至还飘着一股子好闻的檀香。

    楚墨半倚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刚刚送上来的加急密报,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在他身侧,曾经高高在上的天宗圣女夏倾城,此刻正乖巧地跪坐在地毯上,手里捧着一盏温度适宜的灵茶。

    “夫君,这是刚刚传回来的消息。”

    夏倾城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子令人胆寒的冷静,“大幽那边安插在工部、户部的另外三十七颗暗钉,已经全部拔出来了。”

    “按照夫君的吩咐,没留活口,神魂俱灭。”

    楚墨随手将密报扔进面前的火盆里,看着那纸张在火焰中卷曲、发黑,最后化为灰烬。

    “三十七颗?”

    他轻笑一声,手指在桌案上那个代表着整个帝都防御体系的“灵网”中枢上轻轻一点。

    嗡。

    一道繁复至极的光幕瞬间在书房内展开。

    原本密密麻麻亮着红点的地图,此刻已经熄灭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个光点还在顽强地闪烁着。

    “这大幽皇室还真是属老鼠的,打洞的本事一流。”

    楚墨端起夏倾城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眼神里却没有半点温度,“不过,既然进了我的网,那就别想囫囵个儿出去。”

    “剩下的那几个,怎么还没动静?”

    夏倾城微微低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回夫君,那是几个硬骨头。其中有一个是潜伏在翰林院的老学究,叫孙之洞,平日里看着迂腐不堪,实际上是大幽‘天字号’的谍子,修为......已经到了合道境中期。”

    “禁卫军那边去了两拨人,都被他用阵法困住了,现在正僵持着。”

    “合道境中期?”

    楚墨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在翰林院修了六十年的书,修成了合道境,这老东西也是个人才。”

    “可惜了,生来就站错了队。”

    他放下茶盏,从袖口里摸出一枚色泽古朴的令牌。

    那不是摄政王的令箭,也不是什么调兵虎符。

    而是只有历代皇帝才能掌控的——禁宫阵枢令。

    “告诉下面,不用派人去填命了。”

    楚墨手指轻轻摩挲着令牌上的龙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

    “把那一块区域的‘地脉火煞’给我引爆。”

    夏倾城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但随即恢复了平静,恭顺地点头:“是。”

    地脉火煞,那是元熙帝都大阵最恐怖的杀招之一。

    一旦引爆,别说是合道境,就算是半步大乘的强者,若是没有帝兵护体,也得脱层皮。

    只是......

    “夫君,那片区域还有不少平民百姓......”

    夏倾城并不是心软,她只是在权衡利弊,毕竟现在楚墨刚刚掌权,民心还需要安抚。

    楚墨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夏倾城心头一颤。

    “倾城啊,你要记住。”

    楚墨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在这个世界上,慈悲是最没用的东西。”

    “为了抓一只耗子,烧掉一座粮仓或许不值。”

    “但如果这只耗子身上带着瘟疫,能把整个帝国都传染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光,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那别说是粮仓,就是把整个村子都烧了,也是功德无量。”

    “去办吧。”

    “对外就说......是大幽谍子丧心病狂,引爆阵法自毁,意图拉全城百姓陪葬。”

    “本王深感痛心,特批纹银十万两抚恤受难者家属,并誓要向大幽讨回这笔血债。”

    夏倾城看着眼前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战栗感。

    “......明白了。”

    夏倾城盈盈一拜,转身退出了书房。

    半个时辰后。

    帝都城西,翰林院所在的文昌街方向,突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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