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辈们用生命演过的、真实的过去。

    当她看到战士在冰天雪地的时候,她真的错了。

    她三天前在和平环境为了兔子肉,为了一口吃的,在严寒零下三十里冒险。

    此刻坐在这里,在这群真正的英雄中间,看着他们当年的故事,王小小忽然对自己那份报告,产生了一丝新的更深的领悟。

    有些错误,不是算出来的,是比出来的。

    比之于银幕上和前排这些身影所经历和承载的一切,她那点风险可控的自信,显得何其渺小,她那句代价在预期范围内,又是何其的不知天高地厚。

    电影结束,《英雄赞歌》的激昂旋律在空旷的放映室里回荡,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灯光却没有立刻亮起。

    一片沉甸甸的寂静,比刚才的炮火声更令人窒息。

    银幕泛着空白的光,映照着前排那些依旧坐着、仿佛还未从硝烟中走出来的背影。

    王小小、贺瑾、丁旭、王漫四人坐在后排的阴影里,谁也没动。

    王小小脸上湿漉漉的,她胡乱用手背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不是嚎啕大哭,是那种无声的、被巨大情感冲击后无法控制的汹涌。

    她看向旁边,丁旭眼圈通红,死死咬着下唇;贺瑾把脸埋在手心里,小肩膀微微耸动;连王漫,那双总是缺乏情绪的眼睛,此刻也映着银幕的微光,显得异常湿润,他似乎在困惑地分析自己面部这种陌生的液体分泌现象。

    灯光,终于“啪”一声亮起,驱散了银幕的微光,也瞬间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前排的首长们仿佛被这灯光惊醒,开始有人咳嗽,有人活动僵硬的肩颈,有人掏出烟盒。但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带着一种刻意的、试图恢复常态的迟缓。

    然后,有人不经意地回过头。

    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刚毅的老首长。他的目光扫过空旷的后排,然后,定格在了角落那四个明显哭过、还没来得及收拾狼狈的小崽崽身上。

    老首长的动作顿住了。他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混合着被窥见脆弱的恼怒、被打扰追思的不悦,以及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看到下一代被感动的复杂情绪。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首长也回过头来。

    昏暗时看不清,此刻灯光大亮,四个孩子脸上的泪痕、通红的眼眶、无处安放的眼神,一览无余。

    放映室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

    烟草味仿佛都冻结了。

    首长们的脸色,几乎是整齐划一地黑了下来。

    糟糕,被小崽子们看到他们掉眼泪了!

    不是暴怒的黑,而是一种尴尬的、威严受损的、带着“老子/老娘居然被小屁孩看了笑话”的窘迫的黑。

    他们刚才沉浸在私人化的悲痛与追忆中。

    现在,这种私密的情感波动被晚辈尽收眼底,对于这些习惯保持威严、以钢铁意志示人的老革命来说,无异于一次小小的社会性死亡。

    王小小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她几乎是本能地,唰一下站了起来,挺直脊背,目视前方,大声道:“报告!电影教育深刻,学员王小小深受感动!保证继承先烈遗志,刻苦训练,保家卫国!”&bp;声音还带着哭过的鼻音,但足够响亮。

    贺瑾和丁旭被惊得一个激灵,也慌忙跟着站起来,挺胸抬头,虽然没喊报告,但姿势摆得笔直。

    只有王漫,慢了半拍,但也缓缓站起,身姿依旧标准,只是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一丝未褪去的分析神色,显得有点怪异。

    前排的首长们被王小小这一嗓子弄得愣了一下。

    那位最先回头的花白头发首长,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王小小光溜溜的脑袋和那张泪痕未干却努力严肃的小脸,又看了看旁边几个同样狼狈却强撑的小子,脸上的“黑”色渐渐褪去,化作一种古怪的、想训斥又有点想笑的表情。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嗯。感动是好事。知道今天为什么能坐在这里感动吗?”

    王小小立刻回答:“报告首长!是因为无数革命先烈的牺牲!”

    老首长哼了一声,“知道就好!光感动没用,得记在心里,落在行动上!学电影里王成的精神,就以为自己也能随便‘向我开炮’!那是被逼到绝境的英雄!你们现在,首要任务是学习、是成长、是遵守纪律!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四人齐声答道,声音在空荡的放映室里回荡。

    另一位面容严肃的女首长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些,“行了,都出去吧。把脸擦干净,像什么样子。元旦节,该干嘛干嘛去。”

    “是!谢谢首长!”王小小如蒙大赦,赶紧敬了个礼,低着头,拉着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贺瑾和丁旭,拽了拽王漫的袖子,四人排成一溜,贴着墙边,像四只受惊的小鹌鹑,快速而安静地“滑”出了放映室。

    直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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