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他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困兽,眼中血丝密布,“眼睁睁看着那谷道耶屠戮我同胞,听着百姓的惨叫,我们却只能缩在这龟壳里!许总督,”

    他转向许启胜,“末将知道您有苦衷,可再这样下去,军心就彻底散了!我们拿什么守关?拿什么对得起关外那些枉死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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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环视周围,冯嵩等将领无不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

    那份无力感,几乎要将人逼疯。

    “难道就这么算了?”司徒长恭的声音陡然拔高,“谷道耶烧我粮草,辱我百姓,此仇不报,我等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还有许总督的家小……”

    他看向许启胜,对方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是痛苦与担忧。

    司徒长恭深吸一口气,他大步走到沙盘前,手指精准地点在代表南唐大皇子鹿昶营地的位置:“谷道耶残忍,但鹿昶才是关键!此人身份贵重,护卫必然森严,极可能也是许总督家眷被囚之所。”

    指尖随即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象征粮草辎重的区域:“至于粮草,谷道耶既用过夜袭烧粮之计,必生防备,或已转移,但此仇必报!”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扫过众将:“末将有一计。或可雪耻,救回总督家小,重创南唐!”

    他语速极快,条理却异常清晰,手指在沙盘上飞快移动,勾勒出一条条进攻路线,一个个战术节点。

    声东击西、化整为零、擒王毁粮……种种策略环环相扣。

    冯嵩等人起初还带着疑虑,随着讲解深入,眼睛却越来越亮。

    “此计精妙!”冯嵩激动地拍案而起,胡须都在颤抖,“司徒将军,从何处得来如此妙策?”

    司徒长恭眼神微黯,掠过一丝遗憾:“此乃末将当年在苍南时,有幸得观一部残卷《兵法七略》上半卷所悟。可惜…仅有半卷。”

    他摇摇头,随即又坚定道,“然以此连环计,足可一试。南唐骄兵,正疏于防范之时!”

    “干了!”

    “追随将军!”

    “雪耻!报仇!”

    冯嵩等将领纷纷应诺,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许启胜看着眼前激愤的众将,嘴唇哆嗦着。他猛地离开主位,踉跄两步,竟对着司徒长恭,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到底:“长恭!启胜代阖城军民,代我妻儿老小,拜谢将军高义!此恩永世不忘!”

    司徒长恭急忙侧身避让,双手扶住许启胜双臂:“总督折煞末将!此乃末将本分,众将士,听令!”

    “依计行事,今夜,让谷道耶也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憋屈了太久的力量一旦找到宣泄口,爆发出的效率是惊人的。

    军令一道道飞速下达,整个雁门关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巨兽,从死寂中苏醒过来。

    士兵们沉默地擦拭兵器,检查甲胄。

    夜色,如期而至。

    南唐大营,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谷道耶一身玄黑轻甲,指尖捻着一枚染血的铜钱,听着帐外隐约传来的西魏方向动静,嘴角噙着残忍的冷笑。

    大皇子鹿昶则斜倚在铺着华丽皮毛的软榻上,两名妖娆的舞姬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揉捏着腿脚,帐内弥漫着暖香与酒气。

    护卫统领许定按刀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宛如一尊雕像。

    “报——!”尖锐的嘶喊撕裂了营地的平静。

    一个浑身是汗的南唐探子连滚带爬冲进大帐:“禀大帅,殿下!雁门关方向有异动,城门大开,黑压压全是人!听那动静,怕是有不下十万主力倾巢而出,正朝我军防线压来!”

    “什么?!”鹿昶一把推开舞姬,霍然坐起,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谷道耶捻动铜钱的手指猛地顿住,眼中惊疑不定。

    十万主力?西魏人疯了?

    还是……有诈?

    “再探!”谷道耶厉声咆哮,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整个南唐大营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炸开锅。

    号角声响起,士兵们匆忙从营帐中涌出,将领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鹿昶的营帐外,护卫数量骤然增加。

    就在南唐军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正面防线时,真正的杀机,已悄无声息地贴着大营两侧的阴影,潜行而至。

    司徒长恭伏在岩石后,锐利的目光穿透黑暗,紧盯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南唐大营。

    远处,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如同闷雷滚滚而来,那是佯攻的两万西魏将士,用生命在制造声势,死死吸引着南唐主力的目光。

    “时辰到!”司徒长恭压低声音,“目标:鹿昶主营!斩首,擒王,救总督家眷,点火,制造最大混乱!出发!”

    “得令!”

    几乎是同一瞬间,另一队由冯嵩率领的精锐,也如同幽灵般扑向预定的粮草辎重区域。

    司徒长恭身先士卒,无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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