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合着草药味便猛地扩散开来。

    离得近的人下意识捂住了口鼻,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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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独轮车上。

    独轮车上,俯趴着一个几乎不成人形的躯体。

    衣衫褴褛,沾满污黑的血块和泥土。

    最触目惊心的是后背——自肩胛以下,直到腰,一大片皮肉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剐掉了一层。

    鲜红的嫩肉和破碎的筋膜暴露在空气里,黏连着污秽的泥土和无数细小的碎石沙砾,深深嵌在伤口之中,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整个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烂得不成样子。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卷着,还在极其微弱地渗出暗黄的脓水和血水。

    “呕——!”一个靠前的妇人只看了一眼,便再也忍不住,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天爷啊……”有人倒抽着冷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这…这是人吗?”有人面色惨白,喃喃自语。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惊恐和骚动。

    胆子小的早已别过脸去,不敢再看第二眼。胆子稍大的,也是胃里翻江倒海。

    司徒飞芸距离独轮车不远,那惨烈的景象,狠狠砸在她眼前。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纸还白。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一种怪异的呜咽。她猛地用手死死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双腿发软,踉跄着就要往后栽倒。

    “按住她。”卫云姝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凌,毫无感情。

    一直侍立在她身后的另一个丫鬟冬安,身形如电,一步上前,铁钳般的手瞬间扣住了司徒飞芸的双臂。

    巨大的力量让司徒飞芸无法挣脱,更无法后退半分。

    “不…不要!放开我!放开!”司徒飞芸惊恐地尖叫挣扎,试图扭开头,闭上眼睛。

    冬安面无表情,另一只手精准地捏住司徒飞芸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正正地对着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声音平板:“司徒小姐,看清楚了。公主有令。”

    司徒飞芸被迫睁大双眼,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飞芸!”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齐国公司徒宏,此刻终于被女儿的惨状惊醒。他目眦欲裂,心疼得滴血,怒吼一声就要冲上前解救,“卫云姝!你敢如此折辱我儿!”

    卫云姝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在司徒宏冲上前的刹那,她抬脚,对着地上司徒长荣的后腰,狠狠踹了下去!

    这一脚,力道十足,带着积压的雷霆之怒。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从司徒长荣口中爆发出来。

    他身体像被烫熟的虾子一样猛地弓起,随即又重重砸回地面,痛得在地上蜷缩翻滚,哪里还有半分昏迷的样子?

    额头上瞬间疼出的冷汗和尘土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装晕的把戏,彻底暴露。

    人群再次哗然!

    看向司徒长荣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惊疑。

    卫云姝上前一步,绣着金线云纹的靴尖,稳稳地踩在司徒长荣刚才挨了鞭子的肩背上。那点鞭伤,与独轮车上那副惨烈的后背相比,简直如同儿戏。

    “司徒长荣,”卫云姝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重重砸在司徒长荣的心上,“抬起头,睁大你的狗眼,告诉本宫,告诉这里所有人,这独轮车之上,是什么?”

    剧痛和巨大的恐惧让司徒长荣浑身筛糠般抖着。

    他被迫抬起头,目光触及独轮车上那血肉模糊的景象时,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惧和怨毒。

    他死死咬着牙,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不说?”卫云姝脚下微微用力,满意地听到司徒长荣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她环视四周,朗声道:“好!那本宫就替你说,也替西魏的法令说!”

    “以虐杀之刑残害他人者,依西魏律,当处以其人之道!司徒长荣!你指使恶奴,以烈马拖行无辜之人,致其体肤尽毁,筋骨寸断,血肉模糊,生不如死!此等令人发指之暴行,罪无可赦!今日本宫便代天行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车驾方向,厉声下令:“夏欢!备马车!”

    “是!殿下!”夏欢眼中厉色一闪,毫不犹豫地领命,转身大步走向公主那辆华贵的车驾。

    她动作迅捷地解下一匹体型最为高大健硕且性子也最为暴烈的黑色骏马。缰绳被紧紧挽在手中,那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发生什么,不安地喷着响鼻,焦躁地刨着蹄子。

    夏欢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落在地上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司徒长荣身上。她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向司徒长荣。

    “不…不要!不要过来!”司徒长荣看着那匹黑马,看着夏欢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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