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迷宫一样的粉末堆中,稳稳地点在了朱砂那抹最刺眼的朱红上.

    口中含糊却咬字清晰地蹦出一个模糊词:“红……”紧接着,指头滑动,点在那浅棕色的琥珀末上:“……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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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然后,指尖移向灰白如石粉的石菖蒲末:“草?”。

    虽然表达磕磕绊绊,甚至词不达意,但那准确无误的指向性,却如同惊雷劈落在姜大夫心头。

    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天赋。

    心智残缺如幼童,对药性医理更是一窍不通,偏偏有着识别记忆!

    仅凭刚才小药童一次偶然的示范,和他自己混乱的认知,便能将这从未见过的药粉逐一挑出!

    姜大夫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看着嘎子的眼神灼热得能点着火炭。

    这是块蒙尘的璞玉啊!不,是块蒙尘的金砖!

    就这手过目不忘的辨药分药本领,放在药铺里可不得了!

    卫云姝的目光,始终沉静如水,却锐利地捕捉到了姜大夫眼底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炙热,以及凌掌柜眼中属于生意人的精明算计。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局促不安的嘎子身上。少年对上她清冷的视线,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稳定的力量,稍稍安静了些,只是手指依旧紧张地绞着衣角。

    方才那二百两无处安放的银子,这惊鸿一瞥般展露的天赋……

    卫云姝心中已有了决断。

    “凌掌柜。”

    “老奴在!”凌掌柜立刻躬身。

    “玄月堂药库事繁,每日需分拣药材甚多。这孩子……”她看向嘎子,“虽心念单纯,方才你也见了,分拣药材,倒是极好的手眼。你玄月堂,可缺这样一个帮手?”

    凌掌柜眼睛瞬间亮了,几乎要发金光。

    他做药材买卖深知其中的繁琐,一个好帮手千金难求,嘎子这种简直就是天赐的劳力!

    “不……不不!殿下!缺!太缺了!只要他肯学,愿意干,有姜老和伙计们看着,保管教得明明白白!老奴求之不得!”他忙不迭地应承。

    “既如此。”卫云姝转向姜大夫和凌掌柜,“这二百两赔付银子,由玄月堂代为保管。”

    她目光落在依旧有些茫然的嘎子身上,“此乃他应得之赔补,不动分毫,只用作他日养老安身之资。”

    “今后他在玄月堂劳作所得工钱,皆归他日常用度。”

    “凌掌柜须立字为据,明晰保管之责。本宫会派人定期查核账目。”

    “若此子日后心智明澈能自理,银子由他自行支配。”

    “若终其一生……”她声音微顿,带着一丝极淡的悲悯,“亦当保其余生温饱,不受冻馁之苦。”

    字字铿锵,条理分明。

    嘎子似懂非懂地看着卫云姝,似乎感觉到这不是坏事,紧绷的肩膀终于慢慢松弛下来,又偷偷看向桌上那匣花花绿绿的药末,眼中流露出纯粹的好奇。

    姜大夫和凌掌柜齐齐躬身:“老朽(老奴)遵命!定不负殿下所托!妥善安置此子!”

    冬安上前,将早已备好的二百两银票和简单契书取出,交给凌掌柜去操办后续。

    卫云姝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少年。转身,衣袂带起清冽的风。

    离开玄月堂时,暮色四合。

    卫云姝登上马车,微微闭目养神。冬安小心地为她递上一杯温热的参茶。车厢内氤氲着苦涩的茶气与药香。

    “殿下,”冬安轻声细语,“司徒长荣赔的那五百两……”

    “嗯?”卫云姝睁开眼。

    “嘎子那伤,按玄月堂的规矩,诊费药费连上精细调养费,实打实也只需一百八十余两。”冬安的声音更低了,“他们这是怕了。”

    卫云姝端起茶盏,青瓷杯壁温润的触感透过指尖。

    她看着杯中沉沉浮浮的参须,眸底深处幽光浮动。

    五百两,远超价值的补偿。是齐国公府想用金钱砸碎那晚的噩梦,斩断她可能后续的发难?

    还是司徒长荣被吓破了胆,急于用钱堵住悠悠众口?抑或国公府里那位,借此事在试探什么?

    不重要了。银子已用在刀刃上。

    她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如野草般,在她目所能及的街头,无声无息地被践踏致死。

    像那个雪夜的顾暄,像那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嘎子。能抓住一分生机,就抓住一分。

    她放下茶杯,目光再次投向车窗外浓重如墨的夜色,仿佛要穿透黑暗,望见那更北方的风霜战火。

    马车在寂静的街巷里行驶,唯余车轮碾过石板单调的回响。

    卫云姝靠在锦垫上,似乎阖目养神。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攀上心头。

    同样是在雪夜,同样是无处可归的濒死之人……

    顾暄选择了踏上刀山火海的战场,留给她一个霸道而滚烫的吻。

    那个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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