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陷入沉思,虞美人那看似无心的话语,像根冰冷的针,精准刺入他心头最深的疑窦。

    目标非她?那这深宫之中,还有谁值得如此高手冒险刺杀?答案呼之欲出。

    “美人安心,”梁王搂紧怀中温软的躯体,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寡人这几日便留在此处,寸步不离!不将那胆敢犯上作乱的贼子揪出,碎尸万段,寡人誓不罢休!”

    虞美人顺从地伏在梁王坚实的胸膛上,眼中却是一片冰封的算计,那算计深处,是即将重新掌控棋局的得意——这大梁的脉搏,仿佛又随着她的心跳在律动。

    而梁王,目光越过殿内摇曳的烛火,投向虚无的黑暗。

    是谁?梁起亥那个不甘蛰伏的逆子?还是他国潜伏的毒蛇?抑或是……那个如同梦魇般盘踞在他心头多年的阴影——红花会!

    这个组织的根须深扎在王朝的土壤之下,其存在之久远,甚至超越了他父王的时代,其力量之诡谲莫测,让他也时刻如芒在背,寝食难安。

    此刻的刺杀,是警告?还是总攻的前奏?他猜不透,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寒意从脊背爬升。

    ...

    与此同时,南宫瑾与隋渊的身影已回阴阳家。

    一处僻静的厢房内,灯火映照着凤七焦灼不安的脸庞。

    她来回踱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直到看见两人毫发无损地推门而入,那悬到嗓子眼的心才轰然落地。

    “怎么样?可有收获?”凤七急切地迎上前,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好奇。

    隋渊耸耸肩,一脸心有余悸又带着点调侃:“收获?差点收获一支袖箭穿喉!倒是见识了一场变脸绝活,啧啧,那女人,一张脸能翻出千百种花样,比川剧还精彩!”

    “女人?”凤七秀眉倏地拧紧,锐利的目光立刻转向南宫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和审视,“你们夜探深宫,就是为了……找个女人?”她刻意加重了“女人”二字。

    南宫瑾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赶紧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解释:“别听他胡说!我们找的是‘千面美人’!”

    “惊鸿?!”凤七瞬间失声,眼中爆发出极度的惊骇,随即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带着不可言喻的诅咒。

    她脸色发白,声音都在颤抖:“你们……你们竟然去招惹她?还能活着回来……真是……真是祖宗保佑!”她拍着胸口,后怕之情溢于言表。

    “切,”隋渊撇撇嘴,“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南宫瑾这次没有反驳隋渊,微微颔首,“她有什么可怕的,无非靠着那点姿色来获得一些情报罢了!”

    凤七简直要被他们的轻慢气晕过去:“疯癫?南宫瑾!你同为‘弑神’,难道还不清楚惊鸿的可怕?你这是……你这是赤裸裸的轻视!我要告诉苏姐姐去!”情急之下,她搬出了苏妲己,浑然忘了苏妲己此刻功力尽失的事实。

    然而,“苏姐姐”三个字一出口,三人脑中同时闪过那风华绝代却虚弱的身影,气氛瞬间凝固,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了下来。

    “别!我的姑奶奶!”隋渊反应最快,连忙告饶,“口误,纯属口误!咱们这点小事,就别去烦扰‘娘娘’清修了,是吧?”他使劲朝南宫瑾使眼色。

    南宫瑾也郑重其事地点头,带着歉意:“是我失言。凤七,惊鸿……确实非同小可。”

    凤七这才稍稍平复,但语气依旧严肃:“不是我非要打小报告!是要你们认清她的真面目!据我从前跟随……跟随那位大人所知,死在这个女人手上的生灵,早已超过数十万之巨!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隋渊还想嘴硬:“哼,要是靠美色挑起战火,把战死的人都算她头上,那我……”

    “我说的数十万!”凤七厉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非是战场上的炮灰!而是她亲手、或亲手下令灭绝的!是血淋淋的,一条条被她抹去的性命!”她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更震撼的真相:“她的年龄早已成谜,据传是‘红’麾下最早追随者之一,对‘红’的忠诚近乎狂热。更有秘闻……她可能……源自大商末期、群王逐鹿的那个黑暗年代!”

    “什么?!”

    “大商遗民?”

    南宫瑾与隋渊同时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凤七抛出的这颗“炸弹”,威力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冲突,直接将两人“炸”得心神剧震,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商朝遗老?那意味着她至少活了上千年!数十万条性命,千年岁月……这“千面美人”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尸山血海和深不可测的力量?

    压抑的寂静在房间内弥漫了许久,只有烛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

    最终,南宫瑾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向角落的书案,动作沉稳却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他铺开雪浪笺,研墨提笔。

    “你这是?”隋渊从震惊中回神,疑惑问道。

    这章没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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