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浮现出往日景象。

    当初他亲临武安时,赵诚已造出蒸汽机,轰鸣的机器带动水车灌田,工坊里的蒸汽锤将铁块锻打得火星四溅,武安城的城墙正往外扩建,夯土的号子声震天响……

    那时便已有了雄城的雏形。

    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军报中说武安“固若金汤”,墨家机关城的长老与巨子率军攻城都铩羽而归,十万燕军望城兴叹。

    那城墙该是何等雄伟?

    怕是连攻城锤撞上去都要崩碎吧?

    再加上扶苏奏疏里写的“电灯”,入夜后满城璀璨,光如恒焰,百姓呼为“武安太阳”。

    那景象该是何等壮丽?

    莫非真如银河落了凡间,连砖石的纹路都能照得清清楚楚?

    光是想想,嬴政心中便激荡不已,指尖的敲击频率都快了几分,恨不得现在就起驾前往武安,亲眼看一看那座“不夜雄城”,这个赵诚亲自打造的盛世基业,看一看未来大秦之景象。

    下方的争论还在继续,李斯正攥着朝笏据理力争,蒙武则拍着胸脯保证墨阁技术可靠。

    一旁的赵高眼观六路,见嬴政眸中闪烁着“向往”的光,却迟迟不发话,便轻手轻脚走上前,捧着奏疏压低声音提醒,“陛下,您瞧这奏疏的材质,并非寻常绢帛。”

    “哦?”

    嬴政闻言回过神,伸手从赵高手中接过奏疏,摊开在掌心仔细打量。

    这东西既不是绢帛的丝滑,也不是竹简的坚硬,浅米黄色的质地,薄却挺括,指尖划过纸面,没有绢帛的丝缕勾连,也没有竹简的凹凸硌手,只觉一片细腻顺滑,仿佛触摸着刚晒干的薄棉纸。

    他微微用力捏了捏,纸张虽薄却没有破损。

    再看上面的字迹,墨色浓淡均匀,没有在绢帛上晕染开的毛边,也没有写在竹简上的刻痕顿挫,笔画流畅得仿佛墨汁是顺着纸面“流”出来的一般。

    嬴政心中一动,又将奏疏叠了叠。

    不过巴掌大小的一块,重量轻得几乎没感觉。

    他不禁想起往日批阅奏折的场景,一份稍长的奏疏,若用绢帛写,需卷成半臂粗的轴,几卷便要两个内侍抬着。

    若用竹简,更是要捆成一大捆,搬起来得费不少力气,存放起来也十分不便。

    可这张纸,写了满满一篇奏疏,叠起来却能揣进怀里,携带起来不知方便了多少倍!

    “此物……想必便是奏疏中说的‘纸’了。”

    嬴政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指尖又在纸面上摩挲了两下,心中盘算起来,这纸若真能大量制造,成本又是比绢帛、竹简低,那以后的奏折、书籍、律法文书,岂不是都能用它来写?

    到时候,史官修史不用再搬几车竹简,官员奏事不用再扛着绢帛卷轴,甚至士兵传递军情,也能将密信折成小块藏在身上。

    这意义,可比电灯更深啊!

    电灯是照亮黑夜,这纸却是能“轻便”地承载天下学问与政令!

    想到这里,嬴政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猛地抬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了,诸卿,莫再争了。”

    下方的争论声瞬间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嬴政身上。

    李斯率先躬身,语气恭敬,“陛下,电灯推广之事,还请您裁定。”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手中的纸奏疏扬了扬,让群臣都能看清,“诸卿方才争论不休,可你们谁亲眼见过电灯?

    谁摸过这纸?

    只凭一篇奏疏便定夺如此大事,未免太过潦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如今咸阳到武安有驰轨车,日行千里,一日多便能抵达。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亲自去武安走一趟,亲眼看看那‘满城繁星’的电灯,摸摸这比竹简轻便的纸,瞧瞧墨阁还藏了多少新玩意?”

    这话一出,众臣皆是一愣。

    谁也没料到,陛下竟会想亲自去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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