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翠瞧着伙计捧出的那些个金灿灿的物件,耳坠、镯子、钗环,件件精巧,却分明不是给娃儿戴的。

    她心头一跳,猜到几分,慌忙摆手:“不……不必这许多的。”

    “应当的,先前是我粗心了。”赵虎声音沉稳,目光落在一只沉甸甸、雕工细致的金镯子上,手指点了点,“这个,一并包起来。”

    银钱付讫,他转身见王阿翠脸上还带着不安,温声道:“莫担心,金银之物,买了不吃亏。日后若是不想戴了,拿去绞了换钱。”

    帮王阿翠挑罢,陈瑶便笑嘻嘻拉着她转向另一边:

    “师娘,这几个月我大伯和大伯娘在庄子上辛苦帮衬,给工银他们不肯收。我寻思着,给我大伯娘添两件金首饰,表表心意。”

    不关己事,王阿翠便自在了些,点头道:“是该当的。”

    陈瑶想着李巧素日的喜好,又问了王阿翠几句,最后挑定一对小巧玲珑、梅花样式的金耳钉,又选了一只分量实在的金镯子。

    自然,她也没亏待自己,拣了两对心仪的耳坠子戴上。

    出了珍宝阁的门,陈瑶站在街边,眼珠儿一转,便想寻个由头先溜。

    心道自己夹在师父师母中间,岂不是碍着他们亲近?正琢磨着……

    “这会儿才想起来?迟了!”赵虎的大手不轻不重地在她头顶拍了一下,虎着脸,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念在你今日帮了为师的份上,且饶你一回。”

    被这丫头一通搅和,他感觉阿翠的态度松泛了些。

    不过,让两个小姑娘自个儿回去,他岂能放心?

    遂道:“还缺什么要置办的?一并买了,咱们好一同回庄子上。”

    陈瑶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下回,下回我们保准不碍眼啦!”

    “还想有下回?”赵虎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为了说服阿翠同他进城,他可是央着卢月红劝了好几日!

    下回?谁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他下意识掂了掂怀里那包沉甸甸的金饰,心中暗忖:这些心意送出去,阿翠……总该应允了他吧?

    几人又买了些糕点果子,便往城外去。

    赵虎的马寄放在城外车马行,刚走近,便瞧见卢大柱像块石头似的蹲在那里。

    一见到他们,卢大柱“噌”地跳起来,拍着大腿嚷道:“哎哟我的小姐!您真去找赵师父了?

    一眨眼就没影儿,可把小人魂儿都吓飞了!这外头看着太平,万一遇上拍花子的可怎生是好?”

    陈瑶摸了摸鼻子,强辩道:“自然!我说找师父便是找师父,何时诓过你?”

    “哼,胆儿是越发肥了!”赵虎板起脸,“明日起,多加练一炷香!”

    王阿翠:“这世道,面上光鲜,底下不知藏着多少腌臜。小姐,不可再这般莽撞。”

    转眼成了众矢之的,陈瑶立刻老实,连连点头:“嗯嗯,晓得了,再不敢了!”

    马车辘辘前行。

    陈瑶和王阿翠、胡禾坐在车内,撩开窗帘一角,便能看见赵虎骑着马,不紧不慢地护在车旁。

    陈瑶放下帘子,回头冲着王阿翠俏皮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

    “师母,您同我师父……这杯喜酒,打算几时请我们吃呀?要不要我早早张罗起来?”

    她想到见山小筑还从未办过喜事,正好热闹一番,眼睛都亮了几分。

    “胡吣什么!”王阿翠脸一热,下意识抬手扶了扶发髻上那根朴素的木簪,声音细若蚊呐,“我与他……不过是旧日相识,有些故人情分罢了。”

    “哎呀,那可惨了!”

    陈瑶闻言,故意拖长了调子,身子往后一倒,靠回车壁上,作出一副愁苦万分的模样,拍着胸口嚷道,

    “照这么说,我师父岂不是要孤零零打一辈子光棍儿?哎哟喂,到头来这养老送终的重担,岂非要落在我这徒弟肩上?”

    胡禾低着头,肩膀微颤,强忍着笑意。

    赵虎在外头听了,恨不能把那小丫头片子提溜起来打一顿,可转念一想,她这般卖力,全是为自己张罗,这顿打……姑且先记下。

    陈瑶尚不知自己已“欠债”,若知晓,定要跳脚大呼冤枉。

    王阿翠脸上火烧火燎,声儿细若蚊哼:“他……他这般好的人,自有好女子等着,何必……”

    “哦!师娘这是应了!”陈瑶“腾”地坐直身子,两眼放光,

    “那我回去就去寻卢婶子操办!师父那个大老粗,懂什么?哎呀!失算了,早知方才该去布庄扯几匹好料子!”

    王阿翠一口气堵在胸口,她何时应了?何况……她名份上还是别家的人……

    “啪!”一声脆响打断她思绪。

    扭头看去,陈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兀自嘟囔道:

    “不打紧!明日,明日就让师父去布庄,先把嫁衣料子买回来!现在动手绣……嗯,来得及!……不成,还是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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