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它!”

    陈瑶斩钉截铁地回答,“韵姨,您想,这些日子,咱们跟外头的联络,哪一次不是大白飞进飞出?它比信鸽还可靠!

    它与我二哥熟悉,肯定能找到齐大哥的船队!”

    她越说越笃定,“韵姨,您得打起精神,可不能把身子熬垮了。不然,齐大哥若是知道了该多心疼呀?”

    暴的余威在海上留下最后几道不甘的咆哮,一艘伤痕累累的战船猛地破开墨涛,紧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

    褴褛的帆布在风中呜咽,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甲板上,死里逃生的人们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将军!”负责修葺的船匠踉跄跑来,“船身受损严重,咱们需要尽快找个地方落脚!”

    齐光焰玄甲凝着盐霜,目光投向远处零星的海鸥,沉声问:“可知道咱们现在的方位?”

    众人茫然摇头。

    滔天巨浪中,后面的船只只知道追随前船求生?

    而领头船上的老舵工,只知道凭经验带着船队朝浪小的地方躲,哪里还有时间去辨认方向。

    他们……彻底迷航了!

    短暂的狂喜被冰冷现实浇灭。

    船上没有补给,还能生吃海鱼,那淡水又该怎么解决?

    “娘的,刚死里逃生,要是渴死在这儿,也太冤了!”浑身湿透的陈进瘫在甲板上的角落里,不甘地咒骂。

    旁边同伴解下牛皮水囊,凑到他干裂的唇边:“要不……抿一口?”

    陈进喉结滚动,却猛地别过头:“省着吧,给受伤的弟兄。”

    同伴默默塞紧木塞,挨着他躺下,望着无垠碧空喃喃:“若能下场雨……”

    “呸!乌鸦嘴!”陈进惊坐而起,“这是在海上!老子宁可渴死也不想再遭一回!”

    再来场风雨,这破船就得散架。

    突然,瞭望塔上传来变了调的嘶吼:“戒备!有巨鸟盯上咱们了!”

    “他奶奶的!”陈进瞬间弹起,抄起手边钢刀就往船头冲,“连扁毛畜生也敢打爷爷们的主意?正好鱼吃腻了,拿它打牙祭!”

    他眼中凶光乍现,直指那盘旋逼近的庞然鸟影。

    “大白!”看清头顶上盘旋的大鸟,陈进狂喜,“都住手,都住手,可别误伤了我家大白。”

    大白在头顶上盘旋几圈,就朝着一个地方飞去。

    “跟上它!”齐光焰扶着船舷,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十几艘战船艰难地坠在那抹白色航标后面。

    不知航行了多久,一座岛屿的轮廓穿透薄雾,渐渐清晰。

    登岸时,连齐光焰这般心志坚韧之人,脚步都有些虚浮。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疲惫不堪的众人精神一振。

    岛上绿意葱茏,树木枝叶舒展,生机勃勃。

    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岛心的湖里蜿蜒而下,汇入大海,淙淙水声如同天籁。

    士兵们扑倒在溪边,贪婪地啜饮着甘甜的淡水。

    “将军!”

    一个负责探查的小兵跌跌撞撞跑回来,脸上混杂着惊愕与狂喜,指着岛中山崖方向,“那边……那边山洞里!全是……全是好东西!”

    齐光焰率人赶去,巨大的岩洞入口被藤蔓半掩。

    火把的光跳跃着探入深处,照亮了嶙峋的洞壁——那上面,挂满了无数浅金、米白的燕盏!

    若是陈瑶在此,定会激动得跳起来——这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燕窝岛!

    可惜此刻,这满洞的好东西,却落在了这群刚从风暴中挣扎出来的粗粝军汉手里。

    他们腹中空空,眼睛只盯着那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哪管它价值几何?

    “摘!全摘下来!”齐光焰下令,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正好咱们一起补补。”

    巨大的行军锅在沙滩上架起,那些刚摘上等燕窝,被囫囵个儿扔进滚水里。

    很快,一锅黏稠、里面浮沉着无数细小黑点的“粥”便咕嘟咕嘟冒起了泡。

    不管是牛嚼牡丹,还是什么,反正一顿把那一山洞的燕窝嚯嚯完了。

    “呸!呸!”

    一个小兵灌了一大口,立刻皱眉咧嘴地往外吐着细小的绒毛,“这啥玩意儿?一股子怪味儿,还都是毛,不知道那些有钱人咋喜欢吃这个?”

    他嘴里嫌弃着,手却把那粗瓷碗攥得死紧,都说这东西金贵,他一辈子可能就吃这一次。

    “山猪吃不了细糠!”

    旁边坐着的陈进,抬脚虚踹了那抱怨的小兵一下,没好气地说,“人家府里的厨娘,一根根挑燕毛,那叫一个精细!

    咱们这大锅乱炖,冯老粗能整出个啥好味?”

    “陈二狗!你说谁老粗?”负责煮饭的冯老大端着碗,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老子辛辛苦苦煮出来,倒落你埋怨?”

    分明是这玩意儿中看不中吃,和他手艺没关。

    陈进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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