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之上东南风起,波澜尽头是一只只排成城墙似的板屋船,旌旗蔽空,更显气势磅礴。

    “右满舵打满!”

    镇海号三桅炮舰上,孔有德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手中战刀一指。

    负责传令的登莱水师水兵打起了旗语,旗舰动了。

    登莱水师后面以及前方的所有战船开始了转换位置。

    几艘小料航速极快的沙船甚至已开始逼近朝鲜水军侧翼,船上的炮口对准了对面的敌舰。

    眼见登莱水师阵型变换,朝鲜水师却依然不动,仍旧是一副龟缩防守的态势。

    孔有德心中感觉不妙,这时一边的耿仲明同样疑惑的道:“这帮建奴到底想干什么,大战一开便摆出一副以水师攻我水城的态势,现如今我水师出城应敌,这帮高丽贼怎地又缩了起来?”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高丽贼有什么诡计,也敌不过咱们船上的红夷大炮,下令前阵所有沙船、了船去探一探高丽贼的动向!”

    “将军高见”

    将令旗语又变,登莱水师最前列的一百多艘小型战舰开始满舵向朝鲜水军逼近。

    “汉狗终于中计了,告诉李明仁不要再藏拙了,若是击不溃汉狗的水师,贝勒爷砍了他的脑袋!”

    与此同时,距离旅顺北城十余里,不在炮台炮火覆盖范围的一处高坡上,负责统筹全局的多尔衮眼中露出了戏谑之意。

    “哈哈哈,汉狗水师一溃,我等陆路也可顺势发起进攻”

    阿济格同样露出了狂喜之色,看着那些城头飘扬的汉旗,恨的是牙根直痒痒,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提刀攻入旅顺……

    “开炮!”

    两军战船逼的越来越近,登莱水师前阵数十艘沙船率先开火。

    药绳燃到了尽头,甲板剧烈的摇晃,浓浓的白雾覆盖了整个海平面,让人看不清前方的态势。

    因为这些小料沙船的吨位较小,甲板根本承受不住红夷大炮的后坐力,所以船上皆是佛朗机这种射速极快的轻型火炮。

    又因船只较小的原因,船上也只安放了一门或两门的佛朗机。

    这样一来,火力的密度就远远不足以毁灭朝鲜水师的板屋船前方的众多狭船。

    不过登莱水师的炮打的很准,虽只有百余门佛郎机开火,一轮齐射之下也击沉了朝鲜水军前方的十几艘小船。

    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不知是不是哪个炮手的祖坟冒了青烟,竟一炮打到了后方板屋船的旗舰之上。

    朝鲜水军降将统领李明仁看着甲板上多出来的一个大洞,不由是大感侥幸。

    刚刚他就站在那里,若不是提前换了位置,怕是已经成了肉泥。

    “李明仁,贝勒爷早已已经下令进攻,为何你这狗奴才还不下令?”

    多尔衮派来监视朝鲜水军的正白旗甲喇有些不满,当场竟提刀架在了李明仁的脖子上。

    船上的一众朝鲜将领无不愤慨,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李明仁被刀架在脖子上,不由是咽了口唾沫大呼:“主子稍安勿躁,汉军大船还未动,岂能轻易暴露我水军全部战船”

    “去你娘的,老子可不管这些东西,贝勒爷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不然别怪我砍了你的脑袋!”

    正白旗甲喇哪懂什么水战,只觉得这朝鲜狗奴才十分不老实,粗言秽语的厉声威胁。

    朝鲜降军的地位就是如此低下,连投降后金的汉人和野人女真都比不上。

    看着那甲喇越来越阴沉的脸,李明仁终是无奈的下令:“全军进攻,板屋船立刻压上,用地铳筒驱散这些汉军小船”

    “咚咚咚!”

    鼓声大作,战旗舞动,朝鲜水军的主力板屋船开始满舵前进。

    所有风帆高高扬起,板屋船两侧又同时伸出了数百只船桨,在水手的号子声中全速前进。

    虽是全速前进,可这些板屋船的航速依旧感人,仅仅在三节上下。

    至于那些地铳筒,根本比不上红夷大炮的威力,只和轻型佛郎机的火力大差不差。

    一百五十多艘板屋船慢慢逼近登莱水师前阵,直至两三里处开火齐射。

    登莱水师的三艘小沙船不幸中弹,实心弹子击破了水密舱,大量的海水倒灌入船体,缓缓开始下沉。

    朝鲜水军的二百多艘小船趁势从侧翼压上,竟要把登莱水师的一百多艘沙船包了饺子。

    “孔大哥,为何还不下令中军福船压上,难道就这样看着弟兄们赴死!”

    看着一艘艘沙船被包围,船上水兵或是跳海或是被朝鲜水军的炮弹击中。

    耿仲明不禁是红了眼睛,颇为不解的看着依旧如故的孔有德。

    明明刚才朝鲜水军板屋船动的时候,大军主力福船便可压上,为何孔大哥竟这个时候犯了糊涂。

    “慈不掌兵!你给我记住了,登莱水师只有一个头,那就是我孔有德!”

    一把推开了耿仲明,孔有德心中同样十分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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