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孝胥沉吟不语,试探道:\"贝勒爷说了,这宅子要价五千两白银,若是诚心要,价钱好商量。\"

    郑孝胥却摇了摇头。他抚摸着书案上的雕花,忽然说道:\"这宅子虽好,但规格太高了。\"他抬头看了看房梁上的彩画,又摸了摸窗棂上的雕花,\"连这窗棂上的花纹,都是宫里才有的式样。\"

    老仆在一旁小心道:\"贝勒爷说,这宅子原是预备给后辈娶亲用的,所以......\"

    郑孝胥摆摆手:\"不必说了。\"他转身对修二道:\"这宅子太过富丽堂皇,在下担待不起。再看看其他的吧。\"

    修二连忙应下,心中暗忖:这位郑爷果然谨慎,连贝勒爷家的宅子都敢推辞,难怪敢在这个节骨眼儿进京定居。

    告辞时,老仆送到门口,忽然压低声音道:\"郑爷若真有意,价钱还能再商量......\"

    郑孝胥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修二带着主仆二人转身离去。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渐渐消失在胡同深处。

    修二领着郑孝胥在老虎庙胡同里转了大半日,前前后后看了五六处宅院。这些宅子大多透着股萧条气——有的门楣剥落,有的院墙倾斜,更有甚者,院中杂草丛生,显然久无人居。

    修二解释道:\"这些多是八旗子弟败了家业,或是前清官员选择举家回乡,变卖房产换取银两,远离京城。\"

    郑孝胥一路看下来,心中渐渐有了计较。这些宅子虽各有瑕疵,但地段终究是极好的——离紫禁城不过两三里路,又地处西城繁华地带,日后入宫上朝办事都方便。

    最终,他们在胡同后段一处略显陈旧的大门前停下。

    门楣上\"耕读传家\"的匾额虽已有些褪色,但门环上的铜狮雕工依然精细。

    门房见有人来,修二上前说明来意,门房连忙进去通报。不多时,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拱手行礼道:\"可是郑先生?在下刘明远,这宅子的主人。\"

    正房五楹七架,檐下彩绘虽已斑驳,但\"五福捧寿\"的纹样依然清晰可辨。

    郑孝胥上前细看,发现梁柱笔直,无虫蛀痕迹,屋顶的灰瓦排列整齐,连瓦当上的花纹都保存完好。

    东厢房三间,原是书房。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墨香。窗前榆木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落款处\"六品翰林院\"的印鉴依稀可见。

    西厢房原是儿子卧室,如今空置。

    推开窗,正对庭院,景色尽收眼底——一棵老槐树遮天蔽日,树下摆着石桌石凳,石桌上还刻着精致的棋盘。

    最令郑孝胥满意的是这二进宅院的布局,虽已有些年头,但雕花栏杆依然精美,窗棂上的冰裂纹完整无缺。

    足以看得出这宅院主人,对这二进宅院养护精细才保存完好。

    虽是二进宅院,但占地颇广。这宅子约有千平左右,共有大小房间一十六间。

    现场仔细查看了房屋的质量,各处墙体、门窗、屋顶落完整,配套上竟还有一口私人用的水甜井。

    虽不及贝勒爷家的气派,却自有一股清雅之气。

    刘明远见郑孝胥看得仔细,叹道:\"这宅子是我父亲留下的,老朽不才,只当了个六品小官,如今还乡,只得忍痛割爱。\"

    修二在一旁插话道:\"刘老爷这宅子养护得极好,地段又佳,要价两千五百大洋也不算高。\"

    郑孝胥沉吟片刻,道:\"宅子确实不错,只是两千五百两着实贵了些。这样吧,我出二千一百大洋,刘老爷看如何?\"

    刘明远面露难色:\"郑先生,这......\"

    修二见状,连忙打圆场:\"刘老爷,如今这老虎庙胡同有多少宅院等着出手?您也是知晓其中情况。您看这地段已在尾街、这宅子二千一百大洋已是实价了,郑老爷并未过分还价,您还是考虑一二。\"

    刘明远权衡再三,终于点头:\"也罢,郑先生爽快,老朽就卖与你了。\"

    三方当即立商定了价格及佣金,各方满意。

    郑孝胥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恍惚——从此刻起,他在这北京城真正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刘明远取出一只乌木匣子,小心翼翼地取出几张泛黄的纸契。郑孝胥接过一看,最上面是清末旧政府颁发的地契,朱砂印鉴虽已有些褪色,但\"正红旗佐领衙门\"的官印依然清晰可辨。下面压着民国政府新换发的地契,盖着\"京师警察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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