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从训练场走来,肩披一件旧军大衣,脸上带着风霜刻下的痕迹。

    “他们走了?”她问。

    “走了。”他答。

    “下次来的可能就是公安了吧?”

    “也许。”他望着远方,“也可能直接断网、停电、切断物资供应。但我们已经不在明处了。我们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在每一部偷偷复制的U盘里,在每一个看完电影后睡不着的夜里。”

    她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我昨天收到的,一个匿名快递寄来的。上面写着一段台词,说是《木兰辞》删减戏份。”

    他接过一看,瞳孔微缩。

    纸上写着:

    > “将军问我怕不怕死。

    >

    > 我说不怕。

    >

    > 他又问,那你为何手抖?

    >

    > 我说??

    >

    > 因为我还活着,所以会冷,会痛,会想回家。

    >

    > 死人不会抖。”

    陈凌沉默良久,终于低声说:“这不是删减,是我还没敢拍出来的真相。”

    “那就现在补。”她说,“用别的形式。短视频、广播剧、舞台剧都可以。只要能让这句话传出去。”

    他点头,立刻召集编剧组,将这段文字改编成一分钟音频短剧,配以战场风雪音效与心跳节拍,命名为《颤抖的理由》,并通过加密通讯群组向全国二百三十七个“地下观影小组”分发。

    四十八小时内,这段音频以“睡前故事合集”“冥想引导音乐”等形式在微信朋友圈、小红书笔记和豆瓣日记中悄然扩散。有人把它设为闹钟铃声,有人录给孩子听,称其为“勇敢爸爸的声音”。更有高校话剧社将其搬上舞台,在校庆演出中作为压轴节目呈现。

    某师范大学的学生在演出后发布观后感:“我们以为英雄是不哭的,后来才发现,真正的勇气,是哭着还在往前走。”

    舆论暗流汹涌,官方却依旧保持沉默。

    直到元宵节当晚,央视一套播出一部纪录片《光影背后》,表面讲述国产电影工业化进程,但在第三集末尾,镜头扫过一间现代化后期机房时,背景白板上赫然写着几个字:“抵制陈凌式极端个人主义叙事倾向”。

    这是最高级别的点名警告。

    陈凌看到视频截图时正在吃晚饭。他没说话,只是把饭吃完,然后打开电脑,上传了一段新视频至YouTube个人频道。

    画面中,他站在大理基地的废墟剧场中央,身后是一堵用废旧胶片拼成的墙,阳光透过片基上的齿孔洒下斑驳光影。

    “各位朋友,”他说,“有人说我的电影太黑暗,太挑战,太不合时宜。我想说的是??现实比我拍的更黑。我只是把灯打开了一下,就有人说我在制造恐慌。”

    他顿了顿,继续道:

    “我不是反对体制,我是反对遗忘。

    我不是煽动对立,我是拒绝麻木。

    我不是要推倒什么,我只是想让一些快要消失的声音,还能被人听见。”

    接着,他宣布启动“千人千面”项目:面向全球华人创作者征集五分钟内的原创短片,主题不限,形式自由,唯一要求是“说出你最不敢公开说的话”。入选作品将统一打包为《火种?民间卷壹》,通过星火放映站在全球轮播。

    “我不选精英,不挑资历。”他说,“我要的是真心。哪怕画质模糊,哪怕口音浓重,只要你是真的,就够了。”

    消息传出,反响惊人。第一周就收到四千余份投稿,来自中国大陆、香港、新加坡、洛杉矶、温哥华、约翰内斯堡……有农民工用手机拍摄工地夜话,讲述欠薪之痛;有 transgender 少年躲在厕所隔间录下独白:“妈妈,我不是怪物,我只是想做我自己”;还有退休教师手写剧本,请孙女帮忙配音,讲述1989年某个春天她亲眼所见的一切。

    陈凌亲自审看每一份投稿,筛选出一百二十三部进入初选。他要求团队不做任何美化处理,保留原始噪点、呼吸声与环境杂音。“这才是真实的质地,”他说,“完美属于广告,粗糙才属于人民。”

    与此同时,《星门:囚徒悖论》正式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组委会特别注明:“该片以惊人的方式揭示了权力如何通过语言、仪式与自我审查完成对个体的精神殖民。”

    消息公布当日,国内社交平台全面屏蔽相关关键词。但就在当晚,北京798艺术区一家独立书店突然延长营业时间,门口贴出告示:“今晚八点,举办《科幻小说中的极权隐喻》读书会,推荐书目:《星门解密手册》。”

    实际内容却是秘密放映《囚徒悖论》十分钟精华版。二十多名观众挤在地下室,围着一台投影仪静静观看。当屏幕上出现那句“你是谁?你为何而来?你还能回去吗?”时,全场陷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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