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远的再次表态,尤其是那份将“立妖后”与“救天下”直接挂钩的诠释,像是一把钥匙,为许多内心挣扎,无所适从的大臣,打开了一扇门。

    是啊,如果天下都要亡了,守着礼法有什么用?

    如果皇后是妖能...

    陈砚抱着妹妹,海风穿过他们的发梢,咸涩的空气里弥漫着久别重逢的颤抖。少女的身体很轻,像是这些年从未吃饱过一顿饭,骨头硌在他的臂弯里,隐隐作痛。他不敢用力,生怕一紧手,她就会碎掉??像十年前那个雪夜,他站在屋檐下看着父亲将她推出家门时一样,无力又沉默。

    “我给你带了药。”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是济世堂新制的‘安魂丸’,能稳住你的血脉波动。”

    少女轻轻摇头:“我不怕疼了。阿远走后,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顿了顿,望着远处翻涌的浪,“但他临死前说,要我等一个人回来??不是救我,而是真正看见我。”

    陈砚心头一震。

    他知道她说的是谁。不是他自己,也不是村里的任何一人,而是那个早已化为星辰、却仍在这世间低语的名字:姜宸。

    那一夜在断桥上跪下的不只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灵魂深处被仇恨封印多年的良知。当他听见油伞中传来那声叹息,当他看见湖面倒影中的白衣女子,他就明白了??有些人活着,是为了让别人也能活下去;而有些人死去,却是为了让那些活下来的人,不再活得像鬼。

    他松开怀抱,从行囊中取出那卷《七十二愿书》的佚篇,轻轻放在妹妹膝上。

    “这是我在忘川谷找到的。”他说,“它让我看见了你的一切……也看见了我自己有多可悲。”

    少女翻开书页,指尖触到金光流转的文字,忽然怔住。她的眼中浮现出一幕幕不属于她的记忆:一位人类将军跪在混血孤儿院门前请求收养弃婴;一名道士抱着蛇妖婴儿低声诵经;还有无数陌生的脸孔,在战火与偏见中伸出手,接住坠落的生命。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愿意相信我们。”她喃喃道。

    “不是愿意。”陈砚纠正她,“是坚持。他们知道会被骂愚蠢,会被说软弱,甚至付出生命,可他们还是做了。”

    少女抬头看他:“那你呢?你现在信了吗?”

    陈砚没有立刻回答。他望向大海,仿佛能看到千年前那位红袍青年站在雷峰塔前,手持断伞,面对漫天神罚,只说一句:“他们也是人,也值得被救。”

    那时无人响应,唯有风雪作证。

    可如今,风雪停了,花开遍野。

    “我不仅信。”他缓缓道,“我也想成为那个说‘值得’的人。”

    话音落下,铜铃忽响。

    不是一声,而是三声连鸣,清越如泉,直透心扉。与此同时,少女手中的书卷无风自动,一页页翻飞,最终定格在一段空白处。金光自纸面渗出,凝聚成一行小字:

    > “第七代守序使,以心破局,非以力镇邪。

    > 愿你在黑暗中不闭眼,在洪流中不放手。

    > ??姜宸留笔”

    陈砚猛地抬头,四顾无人,唯见海天相接之处,一道极细的光痕划破云层,宛如谁用指尖轻轻抹过苍穹。

    他知道,那是回应。

    也是召唤。

    ---

    七日后,归梦岛迎来一场春雨。岛上居民多为半妖或被驱逐者,平日闭塞,少有外人踏足。但这一日,竟有三十六名黑衣人冒雨而来,皆佩铜铃,胸前绣伞徽,正是守序使各地分部派来的使者。

    他们带来林疏月的命令:启动“共情契传承计划”首批试点,归梦岛列为第一站。

    仪式设于岛中央的祭坛旧址??原是一座驱妖阵,曾用来焚烧“异类”。如今阵法已毁,取而代之的是一棵由三千六百枚安魂丸熔炼而成的“心灯树”,每逢夜晚便会散发柔和光芒,照彻全岛。

    陈砚作为引路人,立于树下,手中捧着《七十二愿书》。他身边站着妹妹,身旁还有十余名自愿参与试验的半妖青年。他们中有狐族、蛇裔、狼血后人,也有天生带异象的人类孩童??皆因血脉问题被社会排斥多年。

    “共情契并非神通。”陈砚朗声道,“它不会让你变得更强,也不会赐你长生。它只是打开一扇门,让你看见别人的痛苦,如同亲历;让你听见别人的呼喊,如同自心底发出。”

    他翻开书页,将手掌覆于其上。刹那间,金光自书中涌出,化作丝线般细密的光流,缠绕众人手腕。每一道光都微微跳动,似脉搏,似心跳。

    “现在,请闭上眼睛。”他轻声说,“去感受。”

    片刻寂静。

    忽然,一名少年浑身剧颤,泪如雨下:“我……我看见母亲被人围攻……她不是妖怪……她只是……只是想护住我……”他嘶吼着跪倒在地,双手抓地,指甲破裂出血。

    另一名少女则抱住头,痛苦低吟:“这不是我的记忆……可为什么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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