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和安州方面有没有牵扯,还是要进一步挖掘才是。”

    这等小县城婆罗门,犹如中县干部,在州一级层面都有人情攀扯,否则何以做到铁打的县丞,流水的县令?

    “沈学士。”裘英闻言,脸色就些幽晦,问道:“学士乃是文学侍从之臣,又非察院御史,这些不该是学士能够部署的吧?”

    大景朝的昭文馆、崇文馆、史馆虽然清贵,但如不加职事官,其实权力有限。

    沈羡看向裘英,心头涌起一股玩味,故作诧异道:“裘长史觉得本官建言不妥。”

    “沈学士乃清贵之臣,岂可让这等地方庶务脏了手?”长史裘英理直气壮道:“纵然要查,也当以我安州官员为主,下官在此,得使君所托,查验钱粮,既然刘建、卢昉二人还有隐案未发,自然由下官和安州的张参军审问,这二年,谷河县钱粮上缴多有迟缓,使君再三申斥,下官这次定要询问出原委!”

    一旁的张戎正要呵斥,却听到一声清咳声,心头一动,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羡默然片刻,道:“裘长史说的不无道理。”

    沈斌张嘴欲辩,却被沈羡一个眼神所止,心头疑窦丛生,但只得暂且压下。

    “卢昉先不论,那刘建就让裘长史先行审讯。”沈羡想了想,转眸看向沈斌道:“沈明府意下如何?”

    沈斌闻言,嘴唇翕动了下,道:“此事……是否有些不妥?”

    裴主簿看着这一幕,眸光闪烁不停,心头涌起一股明悟。

    只怕是要引蛇出洞吧?

    裘英闻言,心头大喜,点头道:“沈学士所言极是。”

    只要他得了审讯机会,就可叮嘱刘建管好自己的嘴,最好硬气一些,自我了断。

    张洵在一旁听着,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见裘英如此热切,又看向那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只得将心底疑惑暂时压下。

    张洵和沈斌在安州有不少工作往来,但实际并未见过沈羡,心头虽然有些猜测同姓一沈,可能是兰溪沈氏在京都的年轻子弟。

    毕竟沈临在京为秘书监少监,其子弟在昭文馆这等文学侍从衙门任职,也不出奇。

    当然,随着时间过去,二人很快都会回过味儿来。

    而裘英起得身来,道:“那下官和张参军先去预审刘建。”

    沈羡点了点头,道:“裴主簿掌勾检文书,也跟着过去记录。”

    如果没有谷河县的人跟着,只怕裘英会起疑。

    此刻,看向身穿千牛卫服的薛芷画。

    薛芷画明了其意,准备等会儿隐匿身形,随着裘英和张洵二人,准备监视两人串供。

    等众人离去,县衙大堂中一时间就剩下沈羡和沈斌。

    沈斌默然片刻,道:“你怀疑裘长史?”

    沈羡端起茶盅,道:“搂草打兔子,顺藤摸瓜。”

    “可就算是拿到刘建勾结安州有关官员的证据,你又如何查下去?”沈斌眉头紧皱,问道。

    不过,不到一个月时间不见,沈斌觉得已经有些不认识自家儿子了。

    安州刺史乃是正四品上的绯袍官员,不好对付。

    不怪沈斌不知神都情形,邸报传至天下本身就需要时间,而那位年轻内监并不知道沈羡此刻身上还兼有河北道黜陟使的差遣,可以全权介入安州的事务。

    沈羡沉吟道:“那就一级一级查下去,上不封顶,连根拔起。”

    刘建和卢昉不过是两条小鱼,想要抓到大鱼,就要给他们串联、互相攀咬的时间。

    而且必须趁快,如果给刚才那裘英反应的时间,他很快就能猜出他沈羡乃是沈斌之子,一旦僵持下来,就不会这般忙中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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