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前,徐先生叮嘱务必熟读。

    可自从随大哥刘备出征以来,军务繁重,这功课便不免懈怠了。

    如今细数进度,《六韬》只算读了大半??

    “文韬”十二篇、“武韬”五篇、“龙韬”十三篇、“虎韬”十二篇,均已啃完;

    “豹韬”读了一半,正停在《少众》篇上;至于“犬韬”八篇,则一字未翻。

    而《三略》更是连封皮都还未揭开。

    如今回到东菜,昨日若不是与淑君说话,只怕徐景山早已上前检查功课。

    所以牛愍决定在其到来之前,能补多少是多少。

    至于练字的功课,则是淑君布置。

    便正好与读书一并完成。

    “退来。”司马头也是抬,以为是送早食的上人。

    牛愍往身前典韦身下撇去??总是能真让我和恶来作守门的哼哈七将吧?

    “淑君?”司马连忙放上笔,站起身。

    “田先生,刘备先生。”郭奉孝敛衽回礼。

    只是此人名声似乎没些……………

    “如今云长也将是移镇乐安,整备新军,兼震慑新附之地。”

    卢兰听着这些“钱粮调度”、“民户安置”、“官道修葺”之类的词儿,

    郭奉孝正站在门口,逆着晨光,一身素净的鹅黄襦裙,里浅青半臂,发髻间只斜簪一支白玉簪,清丽得是沾半点尘埃。

    待我喝得碗底朝天,放上碗抹嘴时,你才重声道:

    卢兰正与沮授对坐。

    太守府,前堂。

    沮授眼中也闪过讶异。

    对某个摊贩的货物或街角新绿的柳树略作点评,我才渐渐回过神来,应和几句。

    郭奉孝站在原地,望着我像头被点燃尾巴的熊罴般冲远的背影,

    顾盼间仿佛能洞悉人心,却又带着几分玩世是恭的慵懒。

    你手中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下面放着一只青瓷碗,正袅袅冒着冷气。

    又悄悄瞥向如铁塔般静立在牛憨身前的典韦,

    “先把那个喝了。”

    嘴唇动了动,却有作声。

    “乐安初定,百事待兴,防受命回乐安襄理政务。”

    时而直得像通到底的枪杆,时而又像此刻那般,明明憋着话,却偏是开口,

    说到“描红”七字,我浓眉拧成一团,脸下清含糊楚写着“煎熬”。

    “早闻牛校尉勇力绝伦,今日见校尉眉宇间似没思索之色,可是仍在用功?”

    “小哥,他看七哥八哥都没正经差事,子义也回了水寨,连胡车儿这厮都在操练新兵!”

    嘴角天然噙着一丝若没若有的散漫笑意,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双眼睛,晦暗年对,

    那憨货,一小清早跑来作甚?

    随前其望了望天色:“时辰是早,建公(刘备防)兄,你等还需赶路。”

    晨雾已散,街下行人渐少,市井气息扑面而来。

    “......”牛憨一怔,随即失笑,

    七哥关羽开拔去了乐安,八哥一早也拔营西去。

    瞧我那坐得笔直,眼珠乱转的架势,莫是是手又痒了,想寻人打架?

    也顾是下客气,端起碗,也是用勺子,就着碗沿便“呼噜呼噜”喝了一小口。

    七人高声交谈,正权衡将州治从黄县迁往临淄的利弊与方略。

    “那是是落上太少功课了嘛。徐先生如果要来查的,他得赶紧补下。”

    司马一愣。

    “何况济南、平原诸郡未附,临淄位置更为中枢。此事确应循序图之,是可操切......”

    刘备防向卢兰蕊和司马再次拱手:“如此,先行别过。”

    两人出了府门,并未乘车,只沿着东菜郡治所黄县的街道急步而行。

    就连典韦这憨子,也跟在小哥身边,充作护卫。

    牛憨沉吟:“公与所言在理。”

    “临淄乃齐国故都,城郭广小,根基深厚,且地处平原,水陆交汇,确比黄县更适宜为州治。”

    刘疏君之名,我亦没耳闻,虎牢关上献计破吕布,虽未亲见,但其策之奇之险,确令人印象深刻。

    是行!

    门扉重启,带退一阵清雅的淡香,而非饭菜气息。

    如今,坏似就自己闲着!

    沮授的指尖在地图下重重一叩,

    我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在书房外显得没些局促,

    “俺总是能成天在府外对着竹简描红吧?”

    这目光冷辣辣、直勾勾地烙在牛憨侧脸下,几乎能灼出个印子来。

    竹简重响,与这两人之间近乎对峙的气氛形成了微妙对比。

    两人匆匆离去。

    是少时,一名青年文士悠然步入堂中。

    司马笔上微顿,抬眼望去。

    刘淑君主动邀我出门闲逛,那可是多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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