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五儿跟着黛玉,口齿也比往日便给多了。

    她忽想起一事:“彩霞姐姐今早还问起姑娘,她胎象渐稳,却总在屋里喝安胎药,想是盼着生个小爷。”

    “前日乱时,她见姑娘特意拨护卫守她院子,感动得直哭,几次要来磕头,都被我劝住了。”

    黛玉也见五儿心地善良,一心考虑到彩霞,笑道:“告诉她,心意我领了,也不用拘礼请安,我也不方便多见她。”

    “只是缺什么药材吃用,让她直接寻管家支取,不必拘束。”

    说话间她二人已至内室,紫鹃早候在阶前,见黛玉归来,忙上前搀扶,说孟太太早送走了,她家和夏家东西也归入册上,日后再回礼,黛玉便说厚往薄来,不可轻怠。

    黛玉屋内陈设依旧雅洁,只是书案堆着厚厚文书典籍,摆放清晰。

    她褪了外裳,露出素色中衣,鬓边斜簪一支碧玉簪,坐定案前,紫鹃奉上青瓷盖碗,五儿铺纸研墨。

    羊毫饱蘸松烟,黛玉悬腕落笔,字迹清峻如竹,笔尖沙沙,时而停顿,又想起黄先生方才所说之事:

    匪乱根源不在山野,而在庙堂,好先生在金陵所谋大事,莫非真能正本清源?

    思绪纷杂,却有条不紊,只是写多了,难免有些倦意,黛玉随即搁笔轻舒皓腕,揉着酸胀眉心。

    此时目光无意扫过多宝格,忽地一顿??那只绣到一半的月白荷包呢?

    黛眉微蹙,她起身开屉翻检,紫檀木匣里玉簪香囊俱在,唯独少了那荷包。

    “姑娘寻什么?”紫鹃端来黑漆药盏问道。

    “前些日子绣的荷包......”

    “却不知放在哪了。”

    黛玉指尖划过空屉,心头莫名空落。

    那是贼乱前十数日,她有段时间得闲,便缝制的物事。

    也算小小趣味。

    瑞大哥名瑞,表字天祥,与宋末忠烈文天祥(字宋瑞)暗合。

    林家父女都极为崇拜文天祥,黛玉又想着那人青年意气风发模样,倒是像文丞相?然如生。

    于是黛玉便用金线在荷包内衬绣了两句诗,明夸文丞相,暗夸瑞大哥。

    针脚细密,藏着她羞于启齿的心事,后来战火突起便搁下了,如今怎会不翼而飞?

    “可是收进藤箱了?”

    五儿也忙去开柜翻寻。

    就在此时门外王嬷嬷喘吁吁进来道:

    “姑娘,那位林公公到了,车马刚进门,说是老爷有急信托他亲传!”

    黛玉一怔,林公公他是熟识的,两淮巡盐太监,近来与林家联了宗谱,常以本家妹妹称呼黛玉,最是圆滑机变。

    他此时从泰兴星夜赶来,莫非父亲……………

    “更衣!”

    黛玉暂放下荷包之事,敛了心神,紫鹃快手快脚替她换上见客的白袄。

    花厅内烛火通明,林公公正端着粉彩茶盅,旁还有丫鬟给他端上点心。

    见黛玉进来,他未语先笑:“妹妹在扬州做的好大事,刚刚先见了几个扬州官面上人物,对你都是赞不绝口。”

    “咱家也跟着沾了光,回头万岁爷说不得都要赏赐,女中巾帼!”

    林公公心想扬州劫难,官面失职如此,不知多少人人头要落地??还好他不在此,否则自己也挨不过责罚。

    但所幸出了个黛玉,又是林如海女儿,他们这些人也要趁机造势,把黛玉义举夸大十倍,说他虽是闺阁女儿,却赤胆忠心报国,煌煌圣德感召,方有此义举。

    陛下最是好功劳,喜捷报的,见一女子在圣德之下,能为此举,必然欢喜几分??他们这些人罪责,也算少了几分。

    想到此处,林公公热络道:“扬州城这场劫难,真真吓破人胆!亏得妹妹临危不乱,好家伙,火铳守门,伏兵擒贼首......便是老行伍也未必有这等手段!”

    黛玉屈膝一礼,也学会应酬说:“公公谬赞,全赖将士用命,义民同心,我一介女流,如何敢称得上有功。”

    她又示意紫鹃奉上备好的礼盒,又笑道:

    “此次林府得保,多亏府内外列位壮士血战护家,公公位居要津,若得机缘,也可表奏其功,不使英雄无用武之机。”

    林公公笑道:“自然如此,此乃理所应当之事,咱家无不从命。”

    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林大人手书,嘱我必交妹妹亲启。”

    他自然不会说林如海与周延儒矛盾,只笑说一切都好,最后道:

    “林大人一切平安,只是忧心妹妹身子,特让咱家捎话:万事以己身为重!”

    黛玉展信细读,只见林如海笔迹峻峭,絮絮叮嘱“风寒未愈当静养”,末了写“吾儿智勇,为父欣悦,然闺阁非战阵,刀兵终非儿戏”,字里行间尽是后怕与怜惜。

    她鼻尖微酸,强笑数句,只托林公公多加看护父亲。

    “自家人,妹妹何须客套,只是妹妹给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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