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而我这侄子,别的不敢说,为人还算机灵,也粗通些诗书,年岁呢,也正相仿,看着倒像有几分缘分……………”

    听到此话,甄应嘉脸上原本客气的笑容淡了几分,心中十分不屑。

    在他看来,太监不过是暴发户罢了,他的侄子居然想要自己女儿,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只见甄应嘉缓缓捋着胡须,直白道:

    “何公公过誉了,小女蒲柳之姿,实在当不得令侄如此青睐。”

    “何公子自然是极好的,听说也常在公公身边历练,前程当不可限量。”

    “只是公公也知道,咱们这等人家,有时候不免有些老古板的念头,讲究诗礼传家。”

    “我女儿性格也是寡言少语,恐怕与令侄不是十分相称。”

    甄应嘉这话把立场暗示得清清楚楚,他何家不是理想的结亲对象。

    在他看来,自家女儿是要配正途出身的勋贵世家,或者科举出身的清白人家的。

    太监的亲戚?还是算了吧。

    何公公脸上的笑容地住,随即又像水纹般漾开,呵呵道:

    “原来如此,令爱果然金尊玉贵,是得千挑万选个门当户对,清清白白的郎君才好,是咱家那孩子孟浪了。”

    “天色不早,咱家也该告退了,甄公留步。”

    “公公慢走,恕不远送。”甄应嘉拱手相送,面上笑容不减分毫。

    待何公公乘坐的绿呢小轿消失在甄府高墙外的沉沉夜色中。

    轿帘之后,他那张原本堆满笑意的脸瞬间阴沉如水。

    “好一个甄应嘉,这是在明晃晃地嫌弃咱家出身,嫌咱家是没根的奴才,连带着咱侄子也入不了他甄大人的法眼。”

    “体仁院总裁,说到底不过是个替皇家采办玩物的差事,还真当自己是累世簪缨的清贵了?”

    “咱家在金陵这么多年,替陛下掌管着江南织造,他甄应嘉有多少买卖银子没经过咱家的手?

    咱家跟你提亲,那是抬举你。”

    何公公越想越气,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你甄家自命清高,架子摆得十足,咱家待会儿回去就写密折给陛下,好好念叨念叨你是如何行事的。”

    千里之外,大周神京,紫禁城养心殿内。

    明亮的烛火下,建新帝面无表情地翻阅着御案上一叠厚厚的奏报。

    大多是扬州来的,此时已到建新帝案桌上。

    看的越多,他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深。

    “啪!”

    他猛地将一份奏报拍在御案上,震得笔架上的朱砂墨锭几乎跳起。

    “夏守忠!”

    建新帝对旁边的小夏怒道:

    “这扬州,简直乱成了一锅滚沸的糊涂粥!”

    “林如海是朝廷钦点的盐政砥柱,竟然就在他自己的府邸里,差点叫人下了黑手。”

    “若非那贾瑞还算机警,识破了奸人,朕此刻接到的就不是这份请罪的折子,而是给林卿报丧的讣告了。”

    建新帝越说越怒,指着案上的奏章,又怒道:

    “更荒谬的是,史鼎,朕让他去做钦差,是去查盐税、稳大局的。”

    “结果呢?他现在报上来,竟连他治下的扬州府衙、地方卫所都不敢用了,说什么漕帮势大根深,内外勾结,怕里头有鬼,非得求着朕调南京的京营去给他剿匪保驾!"

    “荒唐!简直荒唐透顶!”

    建新帝属于表面稳重,但一遇到事情,还是容易急躁,尤其如今关外丧军失地,内地糜烂不堪,他性格急躁这一弱点,就暴露的更加厉害了。

    只见他怒道:

    “我大周朝赋税第一的重地,盐课汇聚之所,竟被他们糟蹋成了匪患横行、官员不敢落脚的贼窝。”

    “朝廷的体面何在?朕的体面又何在?”

    夏守忠默然听着,心念急转,帝王的震怒之下,是深深的猜忌与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觑着建新帝盛怒的脸色,斟酌着词句,准备开口。

    不过没等他说话,建新帝又颇为不满道:

    “这小林子,还报来另一个消息,说史鼎似乎有意要跟贾瑞攀亲?”

    “朕身边好不容易历练出个得用的人,还没暖热乎呢,他史家倒是有想法了,这手伸得,未免也太快了些罢!”

    夏守忠闻言,心头紧张,帝王对权臣勋贵联姻最为敏感,何况是在心腹臂助尚未完全养成之际。

    他深知建新帝此刻虽因盐务震怒,但史鼎这举动,怕是更深地触动了帝王的猜疑。

    史鼎忠心是有的,但这份心思,落在多疑的帝王眼中,就是居心叵测的证据。

    “万岁爷圣明烛照。”

    夏守忠还是想做好人,此时他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开导道:

    “奴才斗胆揣测,史侯爷此举,只怕也是出于一片拳拳报效之心呢。”

    “贾瑞大人能干,又是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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