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蹙,顿时明白了。

    蒯良这是在考校我呢!

    若我只有这点识破虚言的小聪明,却拿不出安邦定国的真知灼见,不能让刘琦看到我值得扶持的价值,今日自己便是说破天去,恐怕也休想从蒯良这里得到一粒粮食。

    刘琦心念电转,话锋随即一转,不再纠缠于粮草数字,反而提起了蒯良、蒯越兄弟二人在荆州州府中的显赫官职,点明蒯家已是荆州首屈一指的世家,地位尊隆。

    蒯良听闻此言,瞥了刘琦一眼,抬手捋了捋胡须,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谨慎:“此皆赖明公(刘表)信重,委我兄弟以重任,敢不尽心竭力?”

    随即,蒯良又话带机锋地诉说起身居高位的不易,每日如履薄冰,唯恐行差踏错。

    刘琦顺势接过话头,神情转为肃穆:“琦此次请命赴任江夏,一则为家父分忧,尽人子之孝;二则为尽荆州长公子之责,保境安民。”

    “我辈既食汉禄,亦当有心匡扶社稷。如今江夏之势,关乎荆州全局。”

    “若能驱逐孙策,则荆州门户得固。然眼下我军粮草不继,寸步难行。”

    “万一让孙策在江夏站稳脚跟,其兵祸必然蔓延至荆州腹地!届时,受损的又岂止我刘氏一家?”

    刘琦声音渐沉,目光灼灼:“荆州若陷入动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蒯家乃荆州柱石,与荆州休戚与共,荣损一体。还望先生以大局为重,莫因些许顾虑而因私废公啊!”

    刘琦这番话语,先是表明心志,展露其身为继承人的担当与视野。

    接着再陈明利害,点破双方实为唇齿相依的关系,最后近乎直言警告蒯良,咋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往日内斗就算了,如今孙策都占据江夏了,再内斗下去只会让孙策得利,到时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蒯良听完,并未如寻常官吏遭晚辈胁迫那般面露愠色,反而陷入了沉默。

    良久,蒯良执起陶壶,将刘琦案前那已微凉的茶盏缓缓注满,目光中审视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其中夹杂着一丝欣赏。

    “公子能见人所未见,言人所不敢言。这份洞察与胆魄……好,很好。”

    蒯良轻轻一拍案几,似是下定了决心。

    “罢了!江夏危局,确然关乎荆州全局,不容有失。于公于私,老夫都难以坐视。”

    蒯良话语微顿,目光看向刘琦,弦外之音清晰可辨,“此番调拨粮草,是为解江夏燃眉之急,亦是望公子能借此东风,站稳脚跟,莫要……辜负了这番周折与期望。”

    “良,便设法从府库中,为公子调拨出三月之粮。”

    言罢,蒯良神色一肃,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还望公子,莫忘今日驰骋江夏、护卫荆州之志,勿负我荆襄士民之望。”

    刘琦迎上蒯良意味深长的目光,从容拱手:

    “先生厚望,琦,谨记。”

    粮草之忧,至此方解。

    粮草虽得,但刘琦心中却无半分松懈。

    该因蔡瑁调拨给刘琦的五千人军中有一人让刘琦如鲠在喉。

    那就是统军校尉王朗。

    论其才干与履历,确无可指摘,王朗并非靠阿谀奉承蔡瑁上位,而是靠实打实的军功累积。

    当年荆南张羡祸乱时,王朗时任军司马,曾率本部五百人固守孤城旬月,亲冒矢石,身被数创而不退,最终等到援军,里外合击,大破贼寇,一举稳定了荆南局势。

    此等悍勇与坚韧,便是徐庶这几日暗中查访后,也不得不道一声“真斗将也”。

    然而,问题便出在此处。

    王朗这一身功劳,每一次关键的擢升,背后都清晰地烙印着蔡瑁的提携之力。

    是蔡瑁将王朗从一介勇夫拔擢为统兵上千的别部司马,又是他在王朗荆南立功后,力排众议,将其超拔为这统领五千精锐的统军校尉。

    可以说,没有蔡瑁,便没有王朗的今日。

    在旁人眼中,王朗身上早已深深打上了“蔡氏”的烙印。

    此次蔡和、蔡青等人胆大包天,仅运来十日之粮,企图贻误军机。

    王朗身为统军校尉,主管营中军务统筹,他当真会毫不知情?刘琦绝不相信。

    知情不报,其心可诛!

    然则,刘琦当下却动王朗不得。

    王朗是凭着实打实的军功一步步晋升至此,军中将士有目共睹。

    刘琦若仅因内心猜忌,无过而罚,便贸然罢黜一位有功的统兵校尉,在其他将校眼中岂非成了赏罚不明、任性而为之主?

    “且让他再待些时日。”

    刘琦目光幽冷,心中已然定计,“待到此番江夏局势稍定,便寻个由头,或明升暗降,或调任闲职,总要将这五千兵马,牢牢握于自己掌中才能安心。”

    心念既定,刘琦回到军营立刻升帐议事。

    帐内,刘琦、诸葛亮、徐庶三人核心在列,而王朗也应召立于下首。

    “王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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