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太医温笑着取出迎枕放好,声音小心:“娘娘请。”

    姜若浅玉腕轻抬,放在迎枕上。

    侍立一旁的胭脂随即取出一方绣帕,覆在她如玉的手腕处。

    肖太医这才搭指,半敛着眸子凝神细辨脉象。

    姜若浅杏眼微斜,目光落在他低垂的额顶上,语气似随意一问:“昨日嘉德县主中药过敏,白太医随意便诊出端倪,怎么到了肖太医这儿,反倒辨不出了?”

    肖太医闻言收手,倏然跪地:“求娘娘明鉴!医者各有所长,臣虽擅长妇科,于毒理一道却实在浅薄,不敢与白太医相比。”

    姜若浅缓缓将手腕自迎枕上抬起,指尖轻捋绣帕边角,眼尾微挑,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本宫倒不觉得你医术不精。”

    她语气稍缓,“你也无需惊慌,若真要追究昨日之事,昨日本宫便已经追究。”

    肖太医心微定:“谢娘娘!”说完便等着起身。

    就听姜若浅唇边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继续道:“肖太医是贵太妃的人。”

    肖太医身形一震,随即肃容否认:“娘娘!臣不过曾为贵太妃诊过几回病,不敢自认是贵太妃的人。”

    姜若浅轻轻一笑,声如碎玉:“本宫若无十足把握,又怎会轻易说出这话。”

    “娘娘执意将臣与贵太妃牵连一起,莫非是想借昨日之事,攀诬贵太妃下毒不成?”

    能帮贵太妃做事之初,他早知随时有丢性命可能。

    “即便娘娘质疑臣的医术,也该明白,医者之魂在于仁心,医术之基始于医德。娘娘如此攀扯,臣即便撞死于金殿之上,也绝不容贵太妃蒙此不白之冤!”

    姜若浅唇角一抹轻蔑,淡声吩咐道:“给他。”

    侍立一旁的秋菊应声上前,将手中一份折子递了过去。

    肖太医展开细看,目光扫过字字句句,脸色渐转苍白。

    他合上折子,抬首直视姜若浅,声音沉涩:“昨日之事是臣误诊,最多算臣医术不精,娘娘处罚臣,臣没有意见,请不要祸及家人。”

    姜若浅的声音清淡:“肖太医只需帮本宫办成一件事,我姜家不仅保你儿子平安无事,更可许他仕途坦荡,前程似锦。”

    肖太医身为崔氏一党,心中自然不愿为姜若浅所用,闻言不由面露愠色:“娘娘以家人相胁,此举未免有失磊落。”

    姜若浅闻言轻笑一声:“这些罪证明明白白摆在你面前。你儿子犯下的过错,并非本宫设计构陷。”

    她眼波微转,语气渐沉,“更何况,肖太医为崔家效力这些年,手上沾染的无辜鲜血难道还少吗?到了这个地步,你我之间又何必再谈什么磊落不磊落。”

    肖太医思量了一番:“娘娘,想让臣做什么?”

    姜若浅垂眸端详指尖那抹嫣红蔻丹:“简单。将安和公主服用的避子汤,换成温补助孕的汤药便是。”

    肖太医想装糊涂,面上强作镇定:“娘娘此言臣实在不解。安和公主尚待字闺中,何来避子汤一说?”

    姜若浅缓缓直起身子,目光透着威压:“本宫早知晓安和公主把寺里一个小和尚掠了回来,扮做内侍放在身边。”

    肖太医额角渗出细汗:“娘娘既知此事,为何不禀明陛下,让陛下惩治?”

    公主偷情至多算是德行有失,被斥责几句而已,历史上多的是暗自养男宠的公主。

    姜若浅没有跟他解释只是淡声:“这不是你该操心之事,你只管按本宫吩咐做。”

    前世安和公主后来与太傅次子成婚,崔家与太傅家联合陷害下,才使得姜家渐没落。

    这一世她要他们无法联姻。

    姜若浅早已仔细思量过,安和公主日日与宝相在私会,为免珠胎暗结,必定会服用避子汤药。

    肖太医垂首迟疑。若公主有孕,他必然会暴露:“若依娘娘所言行事,贵太妃与崔家只怕会要了微臣性命。”

    姜若浅眸中未见半分怜悯,清凌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肖太医这些年为贵太妃办事,手上沾染的无辜性命还少么?既踏上这条不归路,就该料到随时会有性命之虞。”

    她指尖轻叩案几,“日后若真因此丧命,也是因果循环。至少,你保住了儿子性命。”

    虽无实证,姜若浅早已查明,当年贵太妃在后宫争宠时,正是借肖太医之手,毒害了数位嫔妃与未降世的皇嗣。

    他既选择了这条赌命之路,就该料到今日。

    肖太医为了不让儿子继续为崔家卖命,特意不让其承袭医道,反而捐了个外放官职,将儿子远远送离京城。

    肖太医颓然跌坐在自己脚上。

    他父亲当年虽然只是村里的一个郎中,却谆谆教诲:“医者当怀慈悲心,济世救人。”可自父亲去世,崔家将他收养栽培,他也只得沦为崔家爪牙。

    自知已无退路,他终于应下换药之事,只恳求姜若浅护他儿子周全。

    送走肖太医,姜若浅以手支额,斜倚臂枕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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