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让我们将目光投向东汉历史上最令人称道的黄金时代——

    “明章之治”的后半段,聚焦于一位以宽仁治天下、却也为后世埋下隐患的守成之主——

    汉章帝刘炟。

    他并非开疆拓土的雄主,也非力挽狂澜的中兴英豪,但他用自己独特的“柔”与“宽”。

    塑造了一个帝国最美好的模样,却也因其过度宽仁,为东汉的衰落悄然打开了第一道门缝。

    汉章帝刘炟,是汉明帝刘庄的第五子,其生母为贾贵人。

    但他自幼被明帝的皇后马氏(明德马皇后)收养,视若己出。

    马皇后是一代贤后,史载其“既贤德,又俭朴”,熟读《春秋》、《楚辞》,对刘炟的成长影响极大。

    他的父亲汉明帝,是一位以“严切”、“苛察”着称的皇帝,吏治森严,法令分明。

    而刘炟却成长出了一副截然不同的心肠,他性格“忠厚仁慈,好儒术”。

    这种差异,既可能源于养母马皇后的柔和教导,也可能是个人的天性使然。

    公元60年,他被立为皇太子。

    公元75年,汉明帝驾崩,十九岁的刘炟即位,是为汉章帝。

    他的登基,标志着东汉王朝的统治风格,从明帝时代的“刚猛严切”,转向了章帝时代的“宽厚仁和”。

    汉章帝即位后,深刻反思了父亲时代的统治风格。

    他并未全盘否定明帝的政策,但在施政基调上做出了重大调整。

    他深知,经过明帝十余年的强力整顿,国家纲纪已立,当前更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涵养民力。

    他的核心治国理念是 “事从宽厚” ,具体表现在:

    1. 平理冤狱,废除酷法:他多次下诏审理冤假错案,将四百余名刑徒减刑或遣返边疆。

    最重要的是,他废除了明帝时期的“楚狱” 和 “巫蛊之祸” 的连坐案例。

    这些案件牵连甚广,人人自危。

    章帝下令“所有因楚王刘英、淮阳王刘延案件被流放者,一律赦免归还本郡”,此举极大地缓和了紧张的政治气氛,赢得了人心。

    2. 减轻徭赋,关爱民生:他多次下诏减免田租和刍稿税,并允许百姓以布帛代替货币纳税,减轻了百姓的负担。

    每逢灾荒,必下令开仓赈济,并要求地方官“劝农桑,慎选举,节用度”,实实在在地发展生产。

    3. 宽以待下,君臣和谐:他对待大臣十分尊重,乐于纳谏。

    大臣们在他面前敢于直言,形成了较为宽松的朝议环境。

    这与明帝时“尚书抱案见大臣”、“大臣战栗”的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一系列的“宽厚”政策,迅速安抚了民心,使社会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恢复和发展。

    史载“其时殷富,户口滋殖”,国家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如果说“宽厚”是章帝的治国之“术”,那么 “尊儒” 则是其立国之“本”。

    他将父亲的“严切”转化为对思想文化的整合与统一,其标志性事件就是召开白虎观会议。

    汉代自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经学内部派系林立,师法家法森严,对于经义的解释各不相同,严重影响了国家意识形态的统一。

    为了“使诸儒共正经义”,汉章帝于建初四年(公元79年)下诏,将全国着名的儒家学者,如班固、贾逵、丁鸿、李育等召集到洛阳白虎观,讨论五经的异同。

    这次会议持续了数月之久,学者们围绕经义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汉章帝本人亲临现场,称制临决,即亲自担任会议的最终仲裁者,对争论不休的学术问题做出裁断。

    会议的成果,由史学家班固整理编纂为《白虎通德论》(简称《白虎通》)。

    这部着作,不仅统一了经义的解释,更将儒家经学与谶纬神学进一步结合,神化了皇权和封建等级制度,使之成为一部国宪性质的法典。

    白虎观会议的历史意义极为深远:

    1. 思想统一:它标志着汉代儒家经学走向了统一和定型,为此后数百年的封建统治提供了稳固的理论基础。

    2. 皇权强化:会议将皇权神圣化、绝对化,如“王者,父天母地,为天之子也”,极大地强化了皇帝的权威。

    3. 文化盛事:它是中国历史上一次空前规模的国家学术会议,展现了东汉王朝的文化自信和繁荣。

    在对外政策上,汉章帝基本继承了父亲时代的成果,但风格更为稳健,甚至略显保守。

    1. 西域政策的反复:明帝末年,西域都护陈睦被焉耆、龟兹攻杀,汉将耿恭、关宠被困。

    章帝即位初,曾一度欲放弃西域,罢撤都护。

    但最终在班超的极力坚持下,改变了主意。

    班超上书着名的“以夷狄攻夷狄”之策,表示无需朝廷大军,可凭一己之力经营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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