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危楼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我们都记得。父亲连夜召集十二魔将,连你的九幽军都备好了粮草,就等你封印结束回营主持大局。可谁都没料到,那些叛徒竟然敢勾结神界和人界修士--他们早就背叛了魔域。”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想起那时北荒的寒风吹得骨头都疼:“北荒的封印本就耗费心神,有天夜里,我帐外突然闯进来个浑身是伤的暗卫,说是你派来的人,把叛军联合外敌的消息递到我手上。我当时连口气都没喘,立刻让护灵人关山令带着我的兵符回魔域,让你们赶紧调整布防,把魔域通往人间的秘道堵死。”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顿了顿,指尖微微发凉。北荒雪地里的血腥味,至今想起都还萦绕在鼻尖。

    “可我忘了,他们既然敢联合外敌,就早就在我身边布下了眼线。我派关山令走后没多久,北荒的封印阵就被人动了手脚,那些披着修士外衣的杀手,像饿狼一样从雪堆里扑出来。”

    哥舒危楼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眼底是翻涌的怒意与心疼:“我后来找到关山令,才知道你遭遇了埋伏。我带着人往北荒赶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魔兵尸骸,还有被鲜血染成红色的雪。”

    我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

    “那时我被神将和人界修士围在中间,灵力都快耗干了,就知道自己肯定没法全身而退。”

    我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玄火兽的封印不能破,魔域的火种也不能断。我咬着牙祭出全部灵力,把一缕残魂封进了玄火令里。那东西长得不起眼,他们只盯着我怀里的镇魂石。”

    “镇魂石被时任归宗宗主抢了去,封印在黑木林,他们只当那是魔域至宝,却不知道玄火令才藏着我的生机。”

    我笑了笑,眼底却有些发酸,“北荒的寒风吹了几十年,玄火令被雪埋了又露,露了又埋,最后还是被你找到了。”

    哥舒危楼的眼眶已经红了,他伸手将我揽进怀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我:“我找到玄火令的时候,它还在发烫。你的残魂在里面微弱地跳动,告诉我要等,要帮你堕入轮回,要等你带着记忆回来。”

    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畔,带着湿意,“我们在玄火令里定下的计划,我一天都没敢忘。助你轮回,寻你踪迹,引你归来,带你回家。每一步,我都按着你说的做。”

    我猛地从他身边挣开,与他拉开距离,眼底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方才因回忆而起的动容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欺骗的冷意,连声音都像淬了北荒的寒冰:“按我说的做?”

    我冷笑一声,目光死死锁住他慌乱的眼:“那你为何私自动手脚,引我堕入畜生道?让我生来便是一只在泥地里打滚的猫妖!”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在哥舒危楼心上。

    他脸色骤然大变,方才还带着湿意的眼底瞬间盛满慌乱,连退两步撞到身后的桌角,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急切地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么,声音都带着破音:“九幽,我没有!我绝没有想过让你堕入畜生道!”

    我别过脸不看他,指尖因压抑的怒火而微微颤抖。想起幼时在红叶镇的日子,我拖着毛茸茸的黑色尾巴,躲在灶台底下偷暖,被凡人孩童用石子砸得遍体鳞伤,在鱼贩刀下抢吃的,那些屈辱与狼狈此刻都化作尖刺,扎得我心口发疼。

    “没有?”

    我侧过脸,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那我为何不是你口中的凡人女子,而是一只连自保都难的猫?”

    哥舒危楼快步上前,却不敢再碰我,只是急得声音发颤,眉峰拧成一个深深的结:“这是一个意外!天大的意外!”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语速飞快地解释:“我找到玄火令后,耗尽半生修为与轮回殿交易,原计划是将你托生于一凡人女子。等寻找合适的时机,我便以远房亲戚的身份寻你,再暗中助你构筑灵根,引动体内的魔族血脉,修炼魔力。这样方不会引起神界与人族的注意。”

    他停顿片刻,语气渐渐松缓了些,眼底的慌乱被愧疚取代:“可当我按约定的时间去红叶镇那户人家时,却根本没找到你的踪迹。我疯了一样搜遍整个镇子,最后在一间破庙里,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你。那时你还是只巴掌大的小黑猫,毛都粘在一起,正费力地舔着爪子上的伤口。”

    我的心猛地一揪,那幅画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原来那时躲在横梁上悄悄放食物的黑影,是他。

    可这份暖意很快又被怨怼覆盖,我哼了一声,别过脸:“所以你就看着我做了那么久的猫?”

    “我不得已。”

    哥舒危楼的声音低沉而无奈:“轮回殿的法则不可逆,我若强行干预你的妖身,只会让你魂飞魄散。我只能悄悄在你身边落脚,暗中保护,既怕你被凡人伤害,又怕我的魔气惊扰到你脆弱的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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