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风裹挟着樱花残瓣,在校园小径上打着旋儿。教学楼顶层的广播室门虚掩着,传出一段熟悉的旋律??是《ANomALY》被重新编曲后的轻钢琴版,由冬月璃音亲自演奏,作为每日放学前的特别放送。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蜜糖色,像极了那天文化祭结束时的天空。

    池上杉靠在音乐教室的门框上,吉他背在身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弦。他刚录完一段新歌的demo,准备拿去给平野阳斗做后期处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二宫优子发来的消息:【还在学生会,等我十分钟。别走。】

    他笑了,回了个“嗯”,然后坐到走廊边的长椅上。晚风拂过,带来远处操场上传来的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还有低年级学生嬉笑打闹的回响。这所学校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熟悉而温暖,仿佛每一寸砖瓦都刻下了他们的足迹。

    十分钟后,她推开门走出来,肩上的书包略显沉重,脸上却带着少见的松懈。看到他时,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又加班?”他起身接过她的包。

    “不是加班,是整理毕业典礼的节目单。”她揉了揉太阳穴,“报名的人太多了,光是写信环节就有四十七封……我都得一一审核格式。”

    “你还是这么认真。”他轻声说,把吉他换到另一只手,“连别人的情感都要规整得一丝不苟。”

    她停下脚步,侧头看他:“可如果是关于‘爱’的事,谁又能真的冷静呢?”

    他没说话,只是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两人沿着熟悉的路线走向校后庭的樱花道。这条路他们走了无数次,从最初的沉默对峙,到如今的默契同行,每一步都像是命运悄悄修正了轨道。

    “你说,”她忽然开口,“如果今天不是我们毕业,而是十年前的我站在这里,听见未来的自己说‘我要在毕业典礼上公开告白’,她会不会觉得我在做梦?”

    “一定会。”他点头,“那个躲在心理咨询室角落、拒绝和任何人对视的优子,大概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主动站在聚光灯下,说出最柔软的话。”

    “可现在的我,一点也不害怕。”她仰头望着飘落的花瓣,“因为我知道,就算台下没人鼓掌,至少有一个人,会为我红着眼睛听完最后一句。”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这是什么?”她问。

    “我写的。”他说,“本来想留到毕业典礼那天念,但……现在就想给你。”

    她接过,缓缓展开。纸上没有标题,只有一段手写的文字,字迹比平时潦草些,像是反复修改过许多次:

    >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你摔下书架砸中我的头。

    > 你疼得皱眉,我还以为你会哭,结果你冷冷地说‘别挡路’。

    > 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很特别??她宁愿受伤也不愿示弱。

    >

    > 我用了三年才等到你回头看我一眼。

    > 又用了一年,才让你愿意靠在我肩上听一首歌。

    >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漫长的等待,竟成了我生命中最值得的部分。

    >

    > 有人说我是执着,是偏执,甚至像个恋爱番里的反派角色,死缠烂打不肯退场。

    > 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不是在追求一个理想化的你,

    > 而是在等待真实的你,终于愿意摘下面具,对我说一句‘我也需要你’。

    >

    > 所以,请允许我在今天,在这里,提前告诉你:

    > 不管明天的你是否还记得这些话,是否还能认出我的脸,

    > 我都会继续爱你。

    > 不是因为救赎,不是出于同情,

    > 而是因为你是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矛盾、最美丽的人。

    >

    > 如果未来某天你迷路了,请回头看看。

    > 我一定站在原地,手里拿着热豆浆,嘴里哼着跑调的歌,

    > 等你再一次,走进我的世界。”

    风吹动纸页,发出轻微的响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泪水无声滑落,滴在“等你再一次”那几个字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你……什么时候写的?”她声音哽咽。

    “昨晚。”他低声说,“梦见你站在毕业台上,穿着制服裙,却对我露出陌生的眼神。醒来就写了这个。”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像是要把自己嵌进他的心跳里。

    “我不会忘的。”她喃喃道,“就算医生说可能性越来越大,我也不会让那一天发生。我会每天提醒自己你的名字,你的声音,你弹吉他的样子,你早上送早餐时笨拙的笑容……我会把它们刻进骨头里。”

    他抚摸着她的发,没有反驳,也没有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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