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东京的街道还沉浸在一种近乎透明的寂静里。路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像退潮时缓缓隐去的星光。池上杉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不疾不徐,背包里的信纸随着步伐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沙响,仿佛那封未署名的信也在呼吸。

    他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拐进了一条窄巷深处的小公园。这里曾是他们五年前排练失败后彻夜长谈的地方??铁皮围栏锈迹斑斑,长椅断裂一角,地砖缝隙钻出野草,连秋千都歪斜着,绳索磨损得几乎要断。可正是在这里,他们第一次说出了“我们要做一场属于普通人的演出”。

    他坐在那张熟悉的长椅上,从包里取出那幅便利店女孩送他的画,再次凝视。

    画中的教室并不华丽,黑板上写满了涂改的歌词和公式,墙上贴着褪色的梦想宣言:“我想被听见”“我可以慢一点”“我不怕输”。而那个高瘦的背影站在讲台前,手中拿的不是麦克风,而是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一句话:

    > “你不是不够好,只是还没开始。”

    池上杉闭上眼,喉头微动。

    他知道,自己从未想过成为谁的光。他只是不想让黑暗显得太过理所当然。

    手机震动起来。这次是系统提醒:【“群青工坊”国际讲师培训计划报名通道将于今日上午九时开启。】

    他没急着回复,而是打开备忘录,翻到最底端一条三年前写下的草稿:

    >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唱歌了,那就教别人怎么开口。】

    那时他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比喻。

    而现在,它正在变成现实。

    七点十七分,阳光终于越过楼宇顶端,洒在公园角落的一块旧石碑上。那是社区多年前立下的“青少年梦想寄语墙”,早已被人遗忘,表面爬满藤蔓,字迹模糊不清。池上杉起身走过去,用手拂去灰尘,指尖触到几行刻痕:

    > “我要当画家。”(字迹稚嫩,像是小学生)

    > “没人相信我能做到,但我不会停。”(笔力沉重,带着愤怒)

    > “今天我又被退稿了。明天继续。”(后面还画了个笑脸)

    最后一行最近才刻上去,墨绿色填缝漆还未完全干透:

    > “谢谢你,池上先生。我考上美院了。这张椅子,我来守着。”

    他怔住。

    那是桃曾经说过的话??“总得有人守住这张椅子,不然后来的人找不到地方坐下。”

    原来早已有人替她完成了誓言。

    八点整,他回到公寓楼下。信箱里塞着一份纸质简报,是《朝日新闻》文化版特辑:【“群青现象”六年回顾:从地下乐队到社会运动】。封面照片是昨晚New Year Live的百人合唱瞬间,镜头精准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在全场光芒汇聚中央时,池上杉却微微侧身,将聚光灯让给了身边一位盲童鼓手。

    报道写道:

    > “他们不是在打造偶像,而是在拆除门槛。

    > 不是在追求完美舞台,而是在证明:残缺本身,就是力量的一种形态。”

    池上杉把报纸卷起,夹在腋下,乘电梯上楼。

    屋内陈设一如往常:一张单人床、一台老式唱片机、书架上堆满教育学与心理学书籍、墙上挂着一幅加奈早年送他的抽象画,据说象征“尚未完成的自我”。唯一的变化是桌角多了个木盒,标签写着:“Project: Horizon 启动资料”。

    他泡了杯黑咖啡,坐到电脑前,登录内部系统,调出“国际工坊候选人数据库”。屏幕上跳出一个个名字、照片、简历??来自非洲贫民窟的街头诗人、南美雨林村落的原住民舞者、中东难民营里的少女摄影师……每一个人都附有一段视频自述,讲述他们为何需要这样一个空间。

    他逐一点开观看。

    看到第三十七位时,画面中出现一个戴助听器的女孩,用手语配合字幕讲述:

    > “我能‘听’音乐的方式和你们不同。

    > 我靠振动感知节奏,用身体记住旋律。

    > 以前老师说我不适合学艺术。

    > 直到我在网上看到璃音小姐弹琴的视频??她也不完美,但她坚持。

    > 所以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建一所让‘不同’也能发声的学校。”

    池上杉暂停视频,在备注栏写下一行字:

    > **优先考察可行性,预算可追加。**

    然后他点击提交,启动第一轮评审流程。

    九点零三分,邮箱自动弹出通知:【全球报名人数突破12,000人,覆盖83个国家及地区。】

    他没惊讶,只是轻声说了句:“比预想的快。”

    这时门铃响了。

    门外站着的是阳斗,穿着连帽衫,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拎着两杯便利店热奶茶,脸上挂着熬夜后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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