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门闭合的瞬间,整个深层梦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不再是线性流动,而是如潮水般来回冲刷着意识的堤岸。周恺悬浮在无重力的虚空中,四周是凝固的星云与断裂的法则残片??这里不是空间,也不是时间,而是**现实结构最原始的编织层**。

    他的身体正在解离。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哀鸣,细胞记忆如老电影胶片一格格倒带:童年放学路上的蝉鸣、姐姐最后一次拥抱时发间的茉莉香、电厂爆炸前那声未接通的电话铃……这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正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逐一剥离、分类、标记为【可回收情感模块】。

    “你以为你能带着人性进来?”守灯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温柔得令人作呕,“可悲的孩子,所有踏入此地的生命,最终都会变成养料。”

    周恺没有回答。他的嘴已经消失,面部轮廓融化成一片流动的数据纹路。但他笑了??用灵魂的频率振动出一个弧度。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战争,从来不在战场上。

    就在守灯人开始抽取他“自我认知”的刹那,七道精神投影同步爆发。

    沈会的战斗本能化作一道赤红刀光,斩断了正在解析周恺记忆的丝线;

    谢尔构建的逻辑迷宫在梦境底层炸开,迫使守灯人分神应对突如其来的悖论风暴;

    胡源操控的梦魇孢子悄然寄生在法则裂隙中,释放出微弱却持续的干扰脉冲;

    欧寻以残躯点燃最后的电力网络,将西山电厂的能量逆向注入周恺的精神核心;

    林胜体内尚未熄灭的认知火焰,主动燃烧起一段伪造的记忆链,吸引守灯人注意力;

    陈平则游走于现实与幻象之间,利用血脉密钥不断篡改“继承者准入协议”的判定标准;

    而远在博物馆地底的迪拉姆,虽仍跪伏于刻痕之井前,其潜意识深处却因追踪印记的激活,无意识吟诵出一句禁忌咒文:

    “**归来者非一人,共魂者皆临。**”

    整片梦境编织层剧烈震颤。

    守灯人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你……不止一个人。”它低语,声音里透出罕见的惊惧,“你在外面留下了锚点?还让它们全部与你共鸣?!”

    周恺终于开口,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我不是来争夺权柄的。我是来告诉你??人类不再需要‘守灯人’了。”

    话音落下,他主动撕开了胸膛。

    不是肉体,而是存在于这个层面的“存在本质”。黑色火焰从裂口喷涌而出,却不再受控于源核,而是反向吞噬起源核本身!那枚曾被视为终极力量的结晶,在烈焰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枚跳动的心脏形状物体,表面浮现出八个小孔,分别对应八位关联者的意识通道。

    “你错了。”周恺说,“我不是继承者。我是容器。而他们……才是真正的觉醒者。”

    这一刻,晨星俱乐部的七人,全都睁开了眼睛。

    沈会在拳馆后巷猛然抬头,双瞳泛起金属银光,耳边响起无数未曾听过的低语??那是城市每一条街巷的恐惧与渴望在向她倾诉。她拔出腰间短刀,刀刃竟自动映出未来三秒内敌人的行动轨迹。

    谢尔十指飞舞敲击键盘,可屏幕上已无需显示任何数据。他直接“看见”了信息流的走向,预判出联邦特工将在十七分钟后发动突袭,并顺手修改了全市交通信号系统,制造出一场连锁拥堵。

    胡源蹲在培育舱前,轻轻抚摸玻璃壁。下一瞬,舱内所有妄想菇同时转向他,菌盖缓缓张开,露出里面闪烁微光的神经状结构。它们在对他说话,用的是早已灭绝的古语,而他竟能听懂。

    欧寻站在电厂控制台前,右手插入主控接口,电流顺着血管涌入大脑。十年前那场事故的记忆碎片骤然拼合:那天有人远程锁死断电程序,不是为了实验,而是为了**献祭周晴的灵魂**,作为开启初始蜃的钥匙。而那个下令的人……代号“灰蛾”,至今仍在联邦高层活动。

    林胜站在博物馆屋顶,望着手中重新凝聚成形的金属徽章,轻声道:“我不再是清除工具。我是选择者。”他抬起手,一道温润光芒洒下,覆盖整座城市。那些因认知灼烧而瘫痪的能力者中,有极少数人的瞳孔忽然亮起,嘴角浮现笑意??他们活下来了,且变得更强大。

    陈平漂浮在半空,身体由光与记忆重构。他听见父亲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孩子,你不是失败品,你是突破。”随即,他感知到了深埋在地球磁极之下的一处信号源??那是第一代不可名状因子的沉眠之地,也是所有梦魇的起源。

    而迪拉姆,在井底那只苍白之手完全接管他身躯的前一秒,残存的意识爆发出最后一声呐喊:“我拒绝成为使者!”随即,他的灵魂被撕成两半:一半坠入深渊,另一半却被周恺的火焰接住,封存在黑色心脏的一个孔洞之中。

    “现在。”周恺站在崩塌的编织层中央,手持那颗跳动的黑心,低声宣告,“让我们把这场进化,推向终点。”

    距离深层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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