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糊味越来越重,几乎令人作呕。

    那噼啪的爆裂声也清晰起来,是火焰吞噬木材时特有的声响。

    而那人声,也渐渐可辨,是呼喊,是惊叫,是混乱的奔跑和器物碰撞的声音!

    绕过一片枯树林,眼前的景象,让即使见惯了生死诡谲的毛骧,瞳孔也骤然收缩!

    只见前方那片废弃盐场的空地上,原本应该伫立着仓库的地方,此刻已是一片熊熊火海!

    数座看起来颇为坚固的砖木结构库房,完全被赤红带黑的烈焰所吞噬!

    火舌疯狂地舔舐着夜空,将方圆数百步映照得一片通明,扭曲的热浪扑面而来,即便隔得老远,也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温度。

    火焰燃烧得极其猛烈,显然助燃物不少。

    木制的梁柱、门窗在火中发出痛苦的**和爆裂声,不时有烧断的房梁带着火星轰然塌落,激起更高的火浪和漫天飞舞的火星灰烬。

    火场周围,人影幢幢。

    大约有数十人正慌乱地奔跑着,呼喊着。

    有人提着木桶,端着盆钵,从远处一个早已干涸的盐池里舀起残存的泥水,徒劳地泼向火海。

    但那点水量对于如此猛烈的火焰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更多的人则是满脸烟灰,手足无措地站在外围,看着冲天大火,眼神里充满了惊恐、绝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

    毛骧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火场和周围的人群。

    他看到了几个穿着体面,像是管事模样的人,正对着救火的人气急败坏地吼叫着什么。

    但他们的眼神飘忽,动作虽然急切,却总给人一种表演大于实质的感觉。

    他还注意到,火场边缘有一些看似零散丢弃,实则摆放位置有些刻意的木桶、草料堆,有些还在燃烧,有些则已烧成灰烬。

    这不是意外失火!

    毛骧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一股冰冷的怒火却从心底悄然升起。

    他太熟悉这种场面了。

    这火,起得太快,太猛,太彻底!

    而且,恰恰是在他们抵达的前夜,在陛下即将回京清算的前夕!

    对方已经察觉了。

    不仅察觉,而且反应如此迅速,如此狠绝!

    直接选择了最彻底,也最难以追查的方式,付之一炬!

    将可能的罪证,连同仓库本身,化为灰烬!

    “大人……”

    身后的千户压低声音,语气中也充满了震惊与怒意,“这……”

    毛骧抬手制止了他,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火场和那些救火的人。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现在冲进去抓人?

    抓谁?那些管事?小喽啰?

    他们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说是意外失火,甚至反咬一口。

    最关键的是,库房烧了,里面的货物,那些可能存在的军械、马具、账册、往来信件……

    全都灰飞烟灭!

    没有实物资证,单凭几个人的口供,根本动不了他们背后的真正主使。

    甚至可能打草惊蛇,让更重要的人物隐藏得更深,或者狗急跳墙。

    不能抓!

    至少现在不能。

    毛骧的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冰冷与沉静。

    “我们走。”

    他低声下令,声音平静无波。

    “走?”

    千户一愣,“大人,那这里……”

    “火已烧起,罪证已毁,抓几个小虾米,毫无意义,反而会惊动水下的巨鳄。”

    毛骧缓缓转身,最后看了一眼那映红半边天的罪恶火焰,以及火焰旁那些看似慌乱,实则各怀鬼胎的身影。

    “留下两组人,”

    他吩咐道,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铁一般的意志。

    “一组,暗中盯死孙家、郑家在城中的主事之人,以及他们所有核心成员、账房、亲信。”

    “注意他们的一切动向,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传递了什么消息。”

    “尤其是,看看大火之后,谁会第一个跳出来安抚他们,或者……急着与他们切割。”

    “另一组,”

    “仔细查这场火!”

    “火是怎么起的?最先从哪个位置烧起来?起火前有什么异常?附近有没有看到可疑人物或车辆出入?那些助燃的木桶、草料是谁放的?救火的人里,有没有故意拖延或捣乱的?”

    “还有,”

    “去查查登州卫那个郝千户,今晚在哪里,在做什么。”

    “港口其他那些有嫌疑的商号库房,也去看看,是不是也意外起火了。”

    他要的不是立刻抓捕,而是蛛丝马迹。

    大火能烧毁货物,但烧不掉所有的痕迹,烧不掉人心里的鬼,更烧不掉早已编织好的利益网络,在面临危机时的应激反应。

    他要从这场意外的大火中,反向推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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