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皇帝那道毫无预兆,甚至带着几分唐突意味的赐婚口谕,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虽未在这一夜激起太大响动,但其涟漪却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待到天色微明,晨钟尚未敲响。

    前往皇宫准备参加朝会的官员们,便已在各种渠道偶然得知了这个消息。

    通往皇宫的御道两旁,陆续抵达的官员们,按照品阶,或乘轿,或骑马,或步行,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低声交谈着,内容几乎无一例外,都围绕着昨夜那桩突如其来的皇家喜事。

    “听说了吗?陛下昨夜下旨,赐婚叶左相与临安公主了!”

    “真的?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

    “临安公主是陛下与皇后娘娘最疼爱的女儿,叶左相此番……真是简在帝心,简在帝心啊!”

    “是啊,叶左相年轻有为,深得陛下与太子信重,如今又尚公主,成为驸马都尉,这前途……不可限量啊!”

    “只是这时机……迁都大事当前,陛下突然赐婚,是否有些……”

    “诶,王大人慎言!”

    “陛下赐婚,乃是天恩浩荡,岂是你我可妄加揣测的?”

    “想必是叶左相此次协助太子筹划迁都,勤勉有功,陛下龙心大悦,故而提前降下恩典。”

    “说得也是。”

    “不过如此一来,叶左相这身份可就更加显赫了,往后在朝中……”

    议论声嗡嗡不绝,有单纯的惊讶与羡慕,有隐含的嫉妒与酸意,也有谨慎的观察与深思。

    许多官员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御道前方,那些绯袍玉带的一二品大员聚集之处。

    尤其是其中那个青色官袍,身影挺拔的年轻人——

    左相叶凡。

    叶凡今日来得颇早,此刻正独自站在靠近宫门的一株老槐树下,微微仰头,似在看着枝头最后几片倔强不肯凋零的枯叶。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惯常的平静。

    只是在那平静之下,似乎也有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昨夜接到旨意时的愕然与思量。

    毛骧昨夜来得突然,旨意下得更是干脆利落。

    赐婚。

    与临安公主,待迁都事毕便完婚。

    快。

    太快了。

    虽然他与朱静镜之间,彼此心意,甚至帝后态度,都已明朗。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如此明确且急促地降下旨意,还是让他感到一丝意外。

    昨夜接旨后,他独坐书房良久,将这道突如其来的恩旨,放在整个迁都乃至更宏大的棋盘上审视。

    赐婚,是恩宠,是绑定,是陛下对他和太子关系的进一步确认与加固。

    而大婚的时机,是在迁都结束,新都初定,百事待兴之时。

    亦是各方势力在新地盘上重新角力,神经最为紧绷之时!

    这样一场盛大而喜庆的公主婚礼,无疑会像一剂舒缓剂,转移朝野视线,冲淡紧张气氛,让许多明里暗里的动作,更容易掩藏在喜庆的帷幕之下。

    他正思忖间,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和谈笑声由远及近。

    只见右相胡惟庸,在一群中低级官员的簇拥下,正沿着御道缓缓走来。

    胡惟庸今日气色似乎不错,脸上带着惯常的属于位极人臣者的矜持微笑,不时对身边恭维或搭话的官员微微颔首。

    显然,他也早已得知了赐婚的消息。

    当他的目光与槐树下的叶凡相接时,那笑容似乎更盛了些,甚至还主动调整了方向,朝着叶凡走了过来。

    “叶相,恭喜,恭喜啊!”

    胡惟庸走到近前,拱手笑道,声音洪亮,足以让周围不少官员听见。

    “昨夜陛下赐婚临安公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临安公主端庄贤淑,深得陛下与皇后娘娘钟爱,叶相年少有为,才华冠世,真乃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本相闻之,亦是为叶相感到由衷高兴!”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情真意切,仿佛真心为同僚觅得良缘而欣喜。

    周围不少官员也连忙跟着附和,向叶凡道贺。

    叶凡心中雪亮,面上却不露分毫,连忙拱手还礼,语气谦逊:“胡相过誉了。”

    “陛下天恩,臣感愧莫名。”

    “公主金枝玉叶,臣何德何能,唯恐有负圣恩。”

    “哎,叶相过谦了。”

    胡惟庸摆摆手,笑容可掬,“你的才干品行,陛下与满朝文武有目共睹。”

    “此番又协助太子殿下筹划迁都,劳苦功高,陛下赐婚,正是论功行赏,彰显恩遇。”

    “待迁都事毕,公主出嫁,叶相便是皇室驸马,与我等同殿为臣,更是亲上加亲,于国于朝,皆是美事一桩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叶凡的神色。

    昨夜得知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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