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俺肚子里有东西在吃俺的肠子……”

    “死不了。只要我在这儿,阎王爷也带不走你。”陈越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

    他在士兵那游走的“虫形凸起”前方,迅速下针。

    “忍着点!”

    针尖挑破皮肤,却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一股黑水冒出。那个游走的凸起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断了,剧烈地扭曲了几下,然后……不动了。

    陈越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探入那个极小的创口,夹住了一点黑色的线头,慢慢往外拖。

    周围仅剩的几个军医和亲兵都屏住了呼吸。

    一寸,两寸……

    一根足有三寸长、细如发丝、通体漆黑的线虫,被硬生生地从皮下拽了出来!那虫子离开人体后,还在镊子上疯狂地扭动,生命力强悍得可怕。

    “我的娘诶……”张猛看得头皮发麻,腿肚子转筋。

    陈越将虫子扔进旁边装了烈酒的瓶子里。虫子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这不是病。”陈越站起身,摘下手套,眼神阴冷得吓人,“这是毒。而且是活毒。是有人故意投进去的虫卵!”

    就在这时,封锁圈外传来一阵吵嚷声。

    “让我们进去!我们要救人!陈大人这是要害死二狗他们啊!”

    一个尖利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陈越抬头一看,是个穿着低阶军医袍子的年轻人,正在人群里上蹿下跳,一脸的义愤填膺。

    陈越记得他,叫吴有田,是胡军医手下的学徒,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

    “各位兄弟!”吴有田大声喊道,满脸通红,“我是学医的,我知道!这就是那是吃了那什么松针茶引出来的!松针那是药,也是毒啊!是药三分毒,那能当水喝吗?肯定是伤了胃气,引邪入体了!陈大人这是拿着咱们弟兄的命在做实验啊!”

    “对啊!哪有天天喝树叶子水的!”

    “这陈大人说是御医,我看就是个方士!”

    “他是不是在里面杀人灭口啊!”

    人群再次躁动起来,甚至有激动的士兵开始推搡张猛手下的亲兵,眼看就要冲破防线。

    张猛气得拔出了刀“谁敢乱动!老子砍了他!”

    “慢着!”陈越从圈里走出来,口罩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静得可怕的眼睛。

    他径直走到吴有田面前。吴有田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但随即又挺起胸膛,一副“我不怕死谏”的烈士模样。

    “你说,这是松针茶的毒?”陈越声音中透着股寒意。

    “没……没错!”吴有田梗着脖子,“松针性苦寒,久服伤胃!这在《本草》上都是有记载的!你这是乱开方子!”

    “哦?”陈越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既然你这么懂《本草》,那你告诉我,松针伤胃,会不会伤出活蹦乱跳的虫子来?会不会伤得皮下长东西?”

    “这……”吴有田卡壳了,但他反应很快,“那是……那是邪气!是你乱用偏方,破了营地的风水,引来的蛊虫!”

    蛊虫。

    这两个字一出,陈越心中瞬间雪亮。

    好啊,这就图穷匕见了。把寄生虫感染说成是风水蛊毒,这是要往玄学上引,这是要让全营的人都把我当成灾星!

    “蛊毒?”陈越点点头,眼神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你也懂蛊?看来你不仅懂医,还懂巫啊。好,既然你说是蛊,那一会儿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科学除蛊’。”

    他转头对张猛喝道“张千户!”

    “在!”

    “给我看好这位吴神医,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靠近病人。待会儿查出源头,我还得请教请教他这‘蛊’是怎么来的。”

    “得令!”张猛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一把拎住吴有田的领子,像拎只小鸡一样把他提溜到一边,“老实点!再废话,把你舌头割下来!”

    陈越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高声说道“弟兄们,让子弹飞一会儿。是不是我害的,咱们用证据说话。给我半个时辰,我把这‘鬼’给你们抓出来!”

    陈越回到中军帐前,讓人搬来一块大木板,上面铺着一张羊皮纸。他手里拿着一根烧黑的木炭条,神情像是一个即将解开谜题的侦探。

    “胡老,把所有发病的人的名字、所属营房、这就几日的去向,都报上来。”

    胡军医此刻也是一脸冷汗,但他毕竟是老军医,底子还在。他翻开名册,一个个念“王二狗,住西南角三排五号房;李大壮,住西南角三排六号房;赵四,住西南角三排……”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来,陈越在羊皮纸上画出了营地的草图,并在相应的营房位置点上了黑点。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疫病地图”出现了。

    所有的黑点,密密麻麻地集中在营地的西南角!那一小块区域,简直成了重灾区!

    “张千户,”陈越指着地图上那块黑斑,“这西南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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