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落水,水獭不理,反把莲藕往船边推。为首水獭脖颈有道白疤,拍莲藕又指对岸,喉咙“咕噜”叫。

    “它们要带路?”娃娃鱼指尖蘸井水,轻点水獭白疤。井水顺疤痕流进毛发,泛起淡金光——星图里,对岸芦苇荡方位亮起团星火,像刚熟的柿子。

    “去,”巴刀鱼调船头,“水獭知暖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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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船跟水獭群,七拐八绕钻进芦苇荡。芦苇高过人头,茎结霜花,风一吹“簌簌”掉,落脖子里凉得人一激灵。酸菜汤用铁铲拨芦苇,突然“哎哟”叫——铲尖碰硬物,扒开苇叶,竟是半埋淤泥的锈死铁皮tove,烟囱歪成“七”字。

    “这儿怎么有tove?”她蹲摸tove霜花,霜花遇体温“滋滋”化水,露出刻字:**“等风来,火自燃”**。

    娃娃鱼用井水洗tove,字迹渐清。她抬头望芦苇荡深处——那里有座歪斜木屋,屋顶铺芦苇,烟囱冒缕青烟,像插进云里的香。

    “屋里有人,”她轻声道,“但心被风割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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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门“吱呀”开条缝,飘出药味混粥香。水獭们“哗啦”跳水,只露小脑袋,黑豆眼盯门缝。巴刀鱼推门进屋,见灶台边坐老头,正搅药罐,手抖得厉害,药汁溅手背烫出红印也不觉疼。

    “大爷,”酸菜汤轻唤,“我们是……”

    “知道,”老头打断,声音像生锈铁皮,“‘刀鱼小灶’的,城里灶火连成片的事,我听说了。”

    他抬头,脸上皱纹比芦苇根密,眼睛却亮得像tove里火星:“我守这儿三十年了,等风把火种吹来。”

    说着,他从灶膛掏出块焦炭——炭上火星早灭透,只剩层白灰。他用袖子轻擦灰,火星“噗”地跳起,溅药罐“滋”冒白气。

    “这火种,”老头把焦炭递来,“是我爹留下的。他说,只要有人愿意点,灶火就能连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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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铁皮tove烧得滚烫。老头把莲藕切片扔锅,加野米煮粥,香糯得紧。酸菜汤啃冷馒头,看老头用船桨翻tove焦炭,火星溅皱纹里,像给旧地图添新航线。

    “大爷,”娃娃鱼问,“你等的风,是什么风?”

    老头望窗外芦苇荡:“我儿子的风。他小时候总说要当船长,开着船绕地球转。那年他出海遇台风,船沉了……我守这儿,等风把他的魂魄吹回来,看见灶火,就知道家在哪儿。”

    他从怀里掏泛黄照片——照片里少年站tove前,笑得比火苗亮,手里举焦炭,上面红笔写着:**“火种”**。

    “这tove,”老头摸tove刻字,“是他小时候做的。他说,等他回来,要让tove烧得比太阳还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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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突然大了,撞得木屋“咯吱”响。老头“腾”地站起,抓焦炭就往门外跑:“风来了!是台风的风!”

    众人追出去,见芦苇荡像被无形手按住,齐刷刷倒向一边。水獭们从水里钻出,后爪踩浮木,前爪扒老头裤腿,喉咙“咕噜咕噜”警告。

    “大爷,”巴刀鱼拉住他,“风太大,tove会灭。”

    “不会!”老头挣开手,把焦炭往tove里塞,“我儿子的风,不会灭灶火!”

    他刚说完,台风“轰”地撞过来,tove烟囱“哐当”被吹歪,火星“哗啦”溅出,落淤泥“滋滋”灭一片。老头扑过去护tove,被风掀个跟头,摔tove边,手里焦炭滚进芦苇丛。

    “火种!”老头爬着去追,却被酸菜汤拉住。

    “我去找!”酸菜汤抓铁铲,冲进芦苇丛。风刮得她睁不开眼,铲子“当”地碰硬物——是块焦炭,躺在芦苇根下,火星被风刮得忽明忽暗。她抓起焦炭往回跑,却被芦苇绊一跤,膝盖磕石头,疼得直抽气。

    “酸菜汤!”娃娃鱼的声音从风里飘来。

    她抬头,见娃娃鱼站tove前,用井水画符。符成,淡金微光泛起,像给tove披金纱,台风撞光上,竟被挡住。巴刀鱼用船桨撬开tove门,把酸菜汤手里的焦炭塞进去。火星“轰”地窜高,顶得烟囱“哐当”复位,火光透过金纱,射向芦苇荡深处。

    “火种回来了!”老头抱tove,眼泪砸tove,“我儿子的风,没灭灶火!”

    ---

    暮色降临时,台风过去了。芦苇荡里,水獭们从水里钻出,后爪踩浮木,前爪捧湿莲藕,往tove旁堆。娃娃鱼用井水调和莲藕粥,酸菜汤分食冷馒头,巴刀鱼则用船桨翻tove焦炭。火光跃动间,老头脸上皱纹被火光填平,像张重新铺平的地图。

    “大爷,”酸菜汤问,“你儿子的船,真的沉了吗?”

    老头盯tove火苗:“不知道。有人说看见他抱木头漂走,有人说他被鱼吃了……我守这儿,就是不信他没了。”

    他从灶膛掏出块焦炭,吹了吹,火星跳起来,溅到脸上:“只要灶火不灭,我就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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