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像最后一记重锤,冰冷、无情,彻底砸碎了我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也浇灭了我心中残存的最后一点温热,只剩下彻骨的寒。

    一股近乎绝望的冲动涌上心头。我要试试她!撕开那层美丽的伪装,看看这张精致面孔下,是否对我这个“农民的儿子”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真情,是否能容忍半分这她所鄙夷的“泥泞”!

    “走,我带你去田埂上看看!”我没等她应允,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拉着她就往田埂的土路上走。

    她的手腕很细,皮肤细腻光滑,触感微凉。可此时此刻握住,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心动,只感到一种刺骨的、金属般的冰冷,直透心底。

    “哎!你干什么!”陈红玫猝不及防,惊叫起来,奋力挣扎。高跟鞋在坑洼不平、满是碎石和泥块的田埂上踉跄崴脚,狼狈不堪。精心打理的红裙下摆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蹭上了泥污;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汗水晕花,额头上黏着几缕汗湿的头发。方才的优雅从容和光鲜亮丽荡然无存,只剩下气急败坏的狼狈。

    “龙虾!你放开我!疯了吗!这里太脏了!我穿的是高跟鞋!名牌!你赔得起吗?!”

    看着她这副惊惶失措、满眼怨愤的模样,一股扭曲的快意竟在我心底骤然升起,像毒蛇般噬咬着神经——仿佛这样,就能报复这三年被精心愚弄的屈辱。然而,这快感转瞬即逝,顷刻间便被更汹涌、更深沉的失望所淹没,冰冷刺骨。

    我松开了手。她如同躲避瘟疫般猛地后退好几步,迅速从包里抽出纸巾,用力地、一遍遍地擦拭着被我触碰过的手腕,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可怕的病菌。随后,她低头看着鞋尖溅上的几点泥斑,嫌恶地皱紧了眉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恼怒和轻蔑:

    “你是不是有病啊?带我来这种鬼地方!我本来念着旧情还想多陪你一会儿,现在看来,算了吧!”

    算了吧。

    这三个字,轻飘飘地从她涂着艳丽唇膏的嘴里吐出,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化作一把冰冷沉重的铁锤,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我的心上!砸碎了所有残存的幻想,砸得我灵魂都在震颤!

    原来如此。她所谓的“来看我”,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施舍,是都市丽人偶然想起“乡下玩具”的消遣。她口中曾让我沉迷的“爱情”,竟连一点点的委屈、一点点的迁就都吝啬给予。

    原来,我整整三年的牵肠挂肚、魂不守舍,那些在深夜里一笔一划写下的炽热思念和虔诚期待,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精心设计、供她取乐的笑话!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你……早就想走了,对吧?”我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砾在喉管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

    陈红玫似乎没料到我如此直白,微微怔了一下。但旋即,那张美丽的脸上迅速恢复了惯有的平静,甚至扬起了一丝不加掩饰的嘲讽,如同刀刃般锋利:

    “龙虾,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免得你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前那些信里的甜言蜜语,就当是我年纪小不懂事,随口说着玩的。你也……别太当真了。”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旧物。

    “随口说说?!”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猛地从胸腔炸开,直冲头顶!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昏沉的头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却也带来了更深的绝望,

    “那些信纸上的海誓山盟!那些说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的话!那些你写得情真意切、让我捧在手里视若珍宝的字句……都只是你‘随口说说’的玩笑?!”我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破碎感。

    “但原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嫦娥奔月,陈红玫赠画,此刻在龙虾眼里像魔影。

    “不然呢?”陈红玫摊开白皙的双手,姿态优雅,脸上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近乎残忍的冷漠,

    “呵,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嫁给你?一个农民的儿子?一辈子窝在钢城这种灰扑扑的小地方?龙虾,你太天真了!太幼稚了!”她嗤笑一声,红唇吐出更冰冷刻薄的话语,“我身边追求我的人多了去了,条件比你好的?比比皆是!**,富商独子,哪个不比你强百倍?我怎么可能选你?别做梦了!”

    她的话语,一句句,一字字,都像淬了剧毒的利刃,精准而狠辣地捅进我最脆弱、最自卑的地方,然后将那颗早已破碎的心,彻底搅烂!体无完肤!

    唐华……那个名字猝不及防地撞进脑海。我想起她两次鼓起勇气、红着脸颊向我表白时,那双清澈眼眸里闪烁的毫无保留的真诚与小心翼翼。想起她羞涩的笑容,想起她默默递来的关心。我当初是多么残忍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只因为她平凡朴实,因为她“配不上”我心中那轮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的“白月光”。可现在……此刻……我站在这里,被自己奉若神明的“白月光”踩进泥泞里肆意羞辱嘲讽,才猛然惊觉——我才是那个最可笑、最可悲、最瞎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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