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按下接听键。

    “小龙啊,这几天咋没来上班呢?”

    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常的关切,却让我头皮一紧。我立刻想起了那张照片——毛令说过,如果我不在,照片里面的“我”就会出来,替我做完该做的事。

    我稳住呼吸,告诉她我请过假了。她却说,我只请了一天。

    而且,值班的人亲眼看见,我半夜回了厂里,上了后半夜的班。接着两天,我没请假,也没露面,都是她临时找人替的。

    “你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我握着手机,指尖发凉。半夜回厂里上班的……是那个“它”。画里的东西,已经能离开那张照片,冒充我的样子,在我的生活里走动了。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来。我几乎要脱口而出“我不干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想起了那个不存在的“444”寝室,想起宁宁那天要带我进去的样子。那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宁宁会不会……就藏在里面?

    这个念头像冰锥一样扎进心里。我必须回去看看。

    “王厂长,没事,就是前两天脑子疼,去医院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今晚就能正常上班。”

    “行,明天周末休班,怕工人们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没人看着不行,你多上心一点。”

    挂了电话,我打车去了墓地。司机瞥了我一眼:“这么早来扫墓?”

    “嗯。”

    “空着手去?不买点纸?”

    我扯了扯嘴角,没回答。哪有给自己扫墓,还给自己烧纸的?荒唐得让人想笑,又笑不出来。

    心里像塞了一团浸水的乱麻。

    回家时,从我妈嘴里听见“我儿子龙飞,去年就没了”那句话的惊悚感,再次翻涌上来。违和,诡异,像站在一面裂开的镜子前,看见的却不是自己的脸。

    还有宁宁。那瓶汽水。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死”了,或者,早就知道我“不对”?

    头开始隐隐作痛。找到宁宁,成了唯一的念头。只有她,可能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墓地很大,整个老家去世的村里的人都在这,灰色的墓碑整齐排列,沉默地指向阴沉的天空。我拿着纸条,找了很久,才在角落里找到那个名字。

    爱子龙飞,母立

    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是我。笑容有点僵硬,是证件照上截下来的。我盯着那照片,盯着那行字,心一点点沉下去,沉进一片冰冷的、漆黑的泥沼里。

    呵呵,龙飞真的死了。

    那我是什么?一个从世界漏洞里爬出来的错误?一个占据着死人身份的……东西?

    喉咙发紧。我摸出烟,点上一根,又点一根,放在冰冷的墓碑前。猩红的火星在寂静里明灭。

    我蹲下来,背靠着墓碑。石头的凉意穿透衣服,渗进脊背。

    “龙飞,”我对着面前虚无的空气,也对着背后埋着的东西说,“你他么得到底死了没?”

    墓地死寂。没有风,没有鸟叫,远处城市的喧嚣也被隔绝。只有一片沉重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安静。

    “你要是死了,好歹给点动静。托个梦也行。”我吐出一口烟,声音沙哑,“让我知道我不是你。别让我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弄不明白……这滋味太他么的难受了。”

    寂静。墓碑沉默,照片上的“我”沉默。

    后来,我不再期待回答。只是蹲在那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对着自己的坟墓喃喃自语。

    “龙飞,你真是个废物。”烟烫到了手指,我哆嗦一下,“学习没学好,工作也不行,找个活还得去女宿舍当宿管……哈,男宿管,听着就想笑。”

    “还有宁宁……她真是你女票?你一个男人,混到要女人保护你……真特么窝囊。”

    “也就这张脸还能看。可顶屁用?自己啥也不是,还尽招些不干净的东西……连自己能活到哪天都不知道。就算有女孩眼瞎看上你,你敢要么?你不害人家么?”

    我说着,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来。滚烫的,划过冰凉的脸颊。我用力抹了一把,把脸埋在膝盖间。

    委屈、恐惧、孤独、荒谬……所有情绪拧成一股粗糙的绳,勒得心脏生疼。没地方说,没人能说。只有背后这块埋着“龙飞”的石头,勉强算个不会开口的听众。

    这地方真安静啊。安静得让人恍惚,觉得长眠于此或许也不错。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面对镜子里那个可能不属于自己的倒影,不用再在午夜听到并非自己的脚步声。

    早死早托生。

    不知道蹲了多久,抽光了整整一盒烟。手脚冻得麻木,几乎失去知觉。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束白菊,慢慢走过来。他在大约十米外停住,看向我这边。

    我迟钝地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扫墓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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