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熏门内,侯御封手下的那些士卒,也分列于街道两边,又是诧异,又是迷惘,又是震惊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大当家他们,不是风风火火杀出城去的么?

    怎么转眼就成了这样?

    大当家的在为一个年轻人牵马执鞭,二当家、三当家他们,也都牵马步行,跟在后头。尤其是二当家一枝杆,手里还举着一只灰背白腹的大雕。

    发生了什么事情?

    总不能刚才那个阵仗,是出门打猎去的吧?

    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这些士卒最终将目光都汇聚在了那个骑着乌驳马的年轻人的脸上,将那张脸孔深深烙印在脑海当中。

    光化县城和谷城县城差不多大,但由于前者是明顺双方争夺的焦点,几次易手之后,县中人民逃亡大半,城中远不如一水之隔的谷城繁华。街市上人烟稀少,显得很是萧条。

    在韩复的要求之下,侯御封放弃了先请韩大帅吃酒解乏的计划,而是牵着马,将他一路带到了军营的辕门前。而后韩复又叫侯御封收找士卒,他要先点阅全营将士。

    侯御封一颗心,已经彻底是韩大帅的形状了,哪里还敢说别的,连忙遵命而行。

    在侯御封去忙碌的时候,胖道士驱使着那匹黑点杂毛马,又凑到了韩复的跟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少爷,咱们运气真好,又,又赌赢了。”

    韩复仰头望着军营前矗立着的大纛,同样低声说道:“运气总是垂青于勇敢者的。

    光化县以北,路家庄附近的一座土坡上。

    襄樊营骑马步兵哨队把总级队正魏其烈魏大胡子,捅了捅正拿着千里镜,观察远处光化县城形势的参谋官黄家旺,嘶了一声,说话有点不太利索的道:“黄皮......参谋!你看了那半天,看出啥了没?韩大人叫咱到到这个地方

    拉练,还要随时监视光化县动静,到底是要干啥啊?”

    樊城的刘官冲和光化县的路家庄,都在汉水北岸,两地之间相隔不过百余里,并且地势平坦,算是非常适合龙骑兵机动的。

    但此处毕竟不属于襄樊营防区,韩大人好端端的咋就特别下令,要他们骑马步兵哨队,跑到这个地方来操练呢?

    虽然调动的令信上面说,让自己到了路家庄之后,监视城中守军的动向,并且等待命令。在得到命令之后,立刻发起攻击。

    但魏大胡子总觉得韩大人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自己不知道的目的。

    自从襄京之乱以后,魏大胡子都快成资深的阴谋论者了,不管韩大人下达什么命令,他都会下意识的先猜测一番,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深意。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魏大胡子想多了。

    但这一次,肯定不一样。

    因为韩大人在骑兵步兵哨队建立的时候,就单独给他和黄皮鞋等人上过课,说骑马步兵的战术作用,就是用来快速投放兵力,用来迂回包抄,用来骚扰劫掠敌军辎重和粮道的。

    正面对抗,不是龙骑兵要做的事情。

    更不要说攻坚和巷战了。

    用韩大人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玩意它专业不对口啊。

    黄家旺一点搭理魏大胡子的想法都没有,依旧透过千里镜,专注地观察着光化县城中的动静,似乎是生怕错过了什么。

    见黄皮鞋又不跟自己说话了,魏大胡子摆了摆手:“得,你黄参谋慢慢看着吧,咱到大树底下歇......嘶……………歇会儿。”

    魏大胡子极为别扭的,以螃蟹走路的姿势,拉着大胯,咬牙切齿地挪动了几步后,扶着一株树干,慢慢地坐了下来。

    于这个过程中,两跨间几乎都快要烂掉的血肉,又不停地和裤管发生摩擦,疼得魏大胡子龇牙咧嘴,不停发出嘶哈的声音。

    他接到令信之后,为了不错失军机,同时为了不在手下面前丢人,从刘官冲奔袭到路家庄这一百多里地,魏大胡子是咬碎了后槽牙在坚持的,差点没死在马背上。

    感觉传宗接代的家伙,都快要被磨掉了。

    扶着那株大树,魏大胡子也不敢坐实了,半靠半坐的把自己给固定住。从铁皮卷烟盒里掏出了一支忠义香点上,舒舒服服的吃了几口,魏大胡子这才发现,王皮鞋后背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往日光亮的几乎能映出人影来的一双长筒皮靴,这时也满是杂草与尘土。

    而黄皮鞋却对此毫不在意,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中的千里镜上,全都放在了千里镜正对着的那座光化城。

    “奶奶个腿的,光化县城里头到底有啥,让黄皮鞋连皮鞋都顾不上擦了?”魏大胡子低声叨咕了一句。

    他一口接著一口的抽着,将各种可能的猜测于脑海中陈列开来。

    正琢磨着呢,远处的光化县城之中,忽然一支烟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裂开来。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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