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脚步声迅速远去。

    门被撞开。巡防营士兵涌入,火把照亮一片狼藉的书房。

    都指挥使赵铎大踏步进来,看见坐在地上的包拯,脸色一变:“包大人!您受伤了?”

    “皮肉伤,无碍。”包拯在士兵搀扶下起身,左臂的颤抖此时完全无法抑制,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逃了两人,还有一人……应该就在窗外。”

    赵铎立刻命人搜查。片刻后回报:窗外墙根下倒着一人,黑衣蒙面,右腿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昏迷不醒。

    “带回去,单独关押。”包拯说,“不要用刑,给他最好的伤药。等他醒了,告诉他……”

    他停顿,弯腰捡起地上的乌木杖,撑住身体。

    “告诉他,针上的毒,三天后发作。解药在我这里。想活命,就把他知道的、关于他主子的所有事,写下来。”

    赵铎深深看了包拯一眼,抱拳:“下官明白。”

    士兵们抬着俘虏退出书房,赵铎最后离开,轻轻带上门。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月光依旧,只是多了打翻的墨汁、散落的纸张、还有空气中未散尽的辛辣味道。包拯独自站在这一片狼藉中,左手颤抖着,从怀中取出那条掩口的丝巾。

    丝巾一角,沾着一点香粉——和缝在刺客衣襟内的丝线是同一种。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灌进来,清凉彻骨。他松开手,丝巾随风飘出,在月光下像一片灰色的蝶,旋舞着落入黑暗。

    第一重局,成了。

    接下来,要等鱼闻着香味,自己游进网里。

    三天后,包拯去了城南的慈云寺。

    表面理由是还愿——为某个“重病痊愈”的远亲祈福。真实理由是,哑书生通过红姨传来消息:李维在收到那封信后,除了去听涛别院,还做了一件事——他向慈云寺捐了一笔香火钱,数额不大,但指定要用于修缮藏经阁。

    藏经阁的守阁僧,法号慧明,出家前姓陈。

    包拯在寺门外下轿时,左臂的震颤比平日更甚。他不得不双手握住乌木杖,才能维持平稳的步态。额前的疤痕隐隐作痛,像有根针在里面慢慢旋转。

    慈云寺香火不旺,午后更是寂静。古柏参天,投下厚重的阴影,将夏日的燥热隔绝在外。包拯沿着青石路慢慢走,杖底包铜的触地声在空旷的庭院里回响,一声,又一声。

    快到藏经阁时,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女子,素衣布裙,正在阁前的古井边打水。她背对着他,身姿挺拔如竹,打水的动作利落干脆,一桶水提上来,滴水不洒。

    包拯停下脚步。

    不是因为她打水的熟练,而是因为她的背影——某个角度,某个抬手的姿势,像极了记忆深处的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十二年的人。

    女子似有所觉,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时间在那一刻有了重量。包拯看见了一张清秀但陌生的脸,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眉眼间确有一两分故人的影子,但更多的是属于她自己的、坚韧的神采。她的目光清澈,看见包拯时微微一愣,随即颔首致意,没有寻常百姓见到官员时的惶恐,也没有刻意的亲近。

    “大人是来礼佛的?”她开口,声音清冽如井水。

    包拯花了半息时间,让呼吸恢复平稳。“寻人。”他说,“藏经阁慧明师父,可在?”

    “慧明师父午后要抄经,此时不见客。”女子放下水桶,用袖角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大人若有急事,我可代为通传。”

    “不必。”包拯说,“我等等无妨。”

    他走到井边的石凳坐下。动作很慢,左臂的颤抖让这个简单的过程显得艰难。女子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不是同情,更像是某种专业的评估。她走过来,从井里重新打上一桶水,用旁边的木瓢舀了一瓢,双手递过来。

    “天热,大人喝点水。”

    包拯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他感觉到她指腹的薄茧——不是做粗活磨出来的,而是长期握笔、或者握某种细长工具形成的。他低头喝水,借机观察她的双手。右手虎口,左手食指第二节,都有类似的茧。

    “姑娘常在寺中帮忙?”他状似无意地问。

    “家母生前常来此祈福,与寺中师父有旧。”女子淡淡说,“我偶尔来,做些杂事,算还愿。”

    “令堂她……”

    “过世八年了。”女子说得很平静,但包拯听出了那平静下的硬度——那是用时间淬炼过的、不会轻易碎裂的哀伤。

    他放下水瓢,手指在乌木杖上轻轻敲击,一个下意识的思考动作。

    “姑娘如何称呼?”

    “姓林,单名一个‘曦’字。”她说,“晨曦的曦。”

    林曦。

    包拯在心中重复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和故人也无直接关联。但那个背影,那些茧,还有她提到母亲时的语气……太多巧合就不是巧合。

    “林姑娘可曾听过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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