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石炭开采的博弈(2/3)
推广”的兴趣和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
“我们不能直接向朝廷要西山，也不能空口白话去说石炭多好。”秦战思路渐渐清晰，“我们要做的，是给朝廷一个‘不得不’支持我们的理由，并且把这个理由，包装成一份对朝廷、对提议者都有利的‘功劳’。”
他看向百里秀：“秀先生，你立刻草拟一份奏疏，不，是两份。一份是正式的《为保北境军需恳请特许开采西山石炭疏》，以我的名义上奏。另一份，是详细的《石炭效用初探及于军工制造增益之预估》，以……‘栎阳工坊匠宗黑伯及属员’的名义草拟，数据可以稍作保留，但方向要明确，要突出其对完成军令状、提升军工产能的‘关键’作用。”
“大人的意思是……”百里秀若有所悟。
“正式奏疏，走明面渠道，递送咸阳，抄送御史台、将作少府及北境蒙恬部。内容要恳切，要突出‘军需紧迫’、‘木炭难继’、‘石炭似可解困’，并坦承西山归属存疑，恳请朝廷‘为解北境燃眉之急，特许栎阳于争议区域先行试探性开采，以观其效，其地归属，容后再议’。姿态要低，诉求要具体，把难题抛给朝廷。”秦战解释道。
“而那份详细的技术预估，”秦战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不走官方渠道。我会写一封私信给李斯，连同这份预估一起，秘密送给他。信中，我要感谢他日前‘指点’，向他陈明石炭之于完成军令状、乃至未来推广新法的重要性，并向他请教，如何‘稳妥’地将此事上达天听，既能解北境之急，又能‘避免地方纷争，不使朝廷为难’。同时，暗示若此事能成，栎阳愿全力配合李大人的‘新法推广’构想，并提供‘石炭应用之一手数据与经验’。”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妙棋。明面上，他以军需为理由，正式向朝廷提出开采请求，占据大义名分，并把如何处理地方争议的皮球踢给咸阳。暗地里，他将石炭的部分价值和自己的“合作诚意”打包，秘密递给李斯。李斯精于算计，必然能看出这里面蕴含的政绩——既能解决北境军需的实际困难（迎合蒙恬，也迎合秦王），又能为他推广“新法”提供新的、有力的实证案例（石炭作为新式能源的应用）。而且，秦战把“如何操作”的难题也交给了李斯，这是极大的信任，也是利益捆绑。
李斯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有很大可能会在咸阳暗中运作，推动朝廷同意栎阳的请求，或者至少是默许。而一旦朝廷开了口子，陈伦再想阻挠，就是对抗朝廷旨意（至少是意向），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此计……虽险，但或可一试。”百里秀沉吟道，“李斯此人，重利，亦重名。此事若运作成功，于他确是美事一桩。只是，我们需把握分寸，既让他觉得有利可图，又不能让他觉得可以完全掌控石炭之秘。”
“所以技术预估的数据要有所保留，关键的处理和利用方法，不能给他。”秦战点头，“我们给他的，是‘前景’和‘可能性’，具体的‘道路’，还得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另外，奏疏中要强调，开采初期，产量有限，将‘全部优先用于保障北境军令状所需军械制造’，以此堵住其他人想分一杯羹的嘴。”
黑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对秦战的决断毫无保留地信任：“大人怎么说，咱就怎么干！那黑石头，老汉一定尽快把安全开采和用好它的法子琢磨出来！”
计议已定，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百里秀和黑伯去准备奏疏和技术预估。秦战则亲自提笔，给李斯写那封密信。信中，他语气极其恭敬，将李斯奉为“国士”、“智者”，言辞恳切地描述了栎阳为完成军令状面临的燃料困境，以及偶然发现石炭并初步验证其效用的“惊喜”，将李斯之前的“利弊之析”与“推广之议”巧妙地联系起来，暗示石炭或是新法得以真正推行的一大“基石”。最后，以“学生”般的姿态，请教李斯该如何“两全其美”地处理此事。
信写罢，封入蜡丸。几乎同时，百里秀也将两份正式的文书草拟完毕。秦战仔细审阅修改，尤其在正式奏疏中，反复强调“军需”、“王命”、“燃眉之急”、“试探性”、“容后再议”等字眼，将己方姿态放到最低，将诉求的紧迫性和正当性放到最高。
次日，天还未亮，三骑快马便从郡守府悄然驰出，分赴不同方向。一骑携正式奏疏及抄件，前往咸阳。一骑携给蒙恬的军令状副本及私信，前往北境，信中略提了燃料困境及正在寻求解决之道，请他必要时在朝中声援。最后一骑，则带着蜡丸密信及那份《石炭效用初探》，以商队信使的伪装，绕道前往李斯在咸阳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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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已发出，棋已落子。剩下的，便是等待，以及在等待中，继续夯实自身。
秦战没有坐等。他命令黑伯，在绝对保密的前提下，加快石炭安全开采的试验。在“野猪岭”煤洞附近，以修建“护林防火了望哨”为名，秘密建立了一个小型前哨基地，抽调绝对可靠的工匠和护卫，开始尝试小规模的、隐蔽的坑道开采试验，并同步改造工坊区一座相对独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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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直接向朝廷要西山，也不能空口白话去说石炭多好。”秦战思路渐渐清晰，“我们要做的，是给朝廷一个‘不得不’支持我们的理由，并且把这个理由，包装成一份对朝廷、对提议者都有利的‘功劳’。”
他看向百里秀：“秀先生，你立刻草拟一份奏疏，不，是两份。一份是正式的《为保北境军需恳请特许开采西山石炭疏》，以我的名义上奏。另一份，是详细的《石炭效用初探及于军工制造增益之预估》，以……‘栎阳工坊匠宗黑伯及属员’的名义草拟，数据可以稍作保留，但方向要明确，要突出其对完成军令状、提升军工产能的‘关键’作用。”
“大人的意思是……”百里秀若有所悟。
“正式奏疏，走明面渠道，递送咸阳，抄送御史台、将作少府及北境蒙恬部。内容要恳切，要突出‘军需紧迫’、‘木炭难继’、‘石炭似可解困’，并坦承西山归属存疑，恳请朝廷‘为解北境燃眉之急，特许栎阳于争议区域先行试探性开采，以观其效，其地归属，容后再议’。姿态要低，诉求要具体，把难题抛给朝廷。”秦战解释道。
“而那份详细的技术预估，”秦战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不走官方渠道。我会写一封私信给李斯，连同这份预估一起，秘密送给他。信中，我要感谢他日前‘指点’，向他陈明石炭之于完成军令状、乃至未来推广新法的重要性，并向他请教，如何‘稳妥’地将此事上达天听，既能解北境之急，又能‘避免地方纷争，不使朝廷为难’。同时，暗示若此事能成，栎阳愿全力配合李大人的‘新法推广’构想，并提供‘石炭应用之一手数据与经验’。”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妙棋。明面上，他以军需为理由，正式向朝廷提出开采请求，占据大义名分，并把如何处理地方争议的皮球踢给咸阳。暗地里，他将石炭的部分价值和自己的“合作诚意”打包，秘密递给李斯。李斯精于算计，必然能看出这里面蕴含的政绩——既能解决北境军需的实际困难（迎合蒙恬，也迎合秦王），又能为他推广“新法”提供新的、有力的实证案例（石炭作为新式能源的应用）。而且，秦战把“如何操作”的难题也交给了李斯，这是极大的信任，也是利益捆绑。
李斯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有很大可能会在咸阳暗中运作，推动朝廷同意栎阳的请求，或者至少是默许。而一旦朝廷开了口子，陈伦再想阻挠，就是对抗朝廷旨意（至少是意向），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此计……虽险，但或可一试。”百里秀沉吟道，“李斯此人，重利，亦重名。此事若运作成功，于他确是美事一桩。只是，我们需把握分寸，既让他觉得有利可图，又不能让他觉得可以完全掌控石炭之秘。”
“所以技术预估的数据要有所保留，关键的处理和利用方法，不能给他。”秦战点头，“我们给他的，是‘前景’和‘可能性’，具体的‘道路’，还得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另外，奏疏中要强调，开采初期，产量有限，将‘全部优先用于保障北境军令状所需军械制造’，以此堵住其他人想分一杯羹的嘴。”
黑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对秦战的决断毫无保留地信任：“大人怎么说，咱就怎么干！那黑石头，老汉一定尽快把安全开采和用好它的法子琢磨出来！”
计议已定，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百里秀和黑伯去准备奏疏和技术预估。秦战则亲自提笔，给李斯写那封密信。信中，他语气极其恭敬，将李斯奉为“国士”、“智者”，言辞恳切地描述了栎阳为完成军令状面临的燃料困境，以及偶然发现石炭并初步验证其效用的“惊喜”，将李斯之前的“利弊之析”与“推广之议”巧妙地联系起来，暗示石炭或是新法得以真正推行的一大“基石”。最后，以“学生”般的姿态，请教李斯该如何“两全其美”地处理此事。
信写罢，封入蜡丸。几乎同时，百里秀也将两份正式的文书草拟完毕。秦战仔细审阅修改，尤其在正式奏疏中，反复强调“军需”、“王命”、“燃眉之急”、“试探性”、“容后再议”等字眼，将己方姿态放到最低，将诉求的紧迫性和正当性放到最高。
次日，天还未亮，三骑快马便从郡守府悄然驰出，分赴不同方向。一骑携正式奏疏及抄件，前往咸阳。一骑携给蒙恬的军令状副本及私信，前往北境，信中略提了燃料困境及正在寻求解决之道，请他必要时在朝中声援。最后一骑，则带着蜡丸密信及那份《石炭效用初探》，以商队信使的伪装，绕道前往李斯在咸阳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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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已发出，棋已落子。剩下的，便是等待，以及在等待中，继续夯实自身。
秦战没有坐等。他命令黑伯，在绝对保密的前提下，加快石炭安全开采的试验。在“野猪岭”煤洞附近，以修建“护林防火了望哨”为名，秘密建立了一个小型前哨基地，抽调绝对可靠的工匠和护卫，开始尝试小规模的、隐蔽的坑道开采试验，并同步改造工坊区一座相对独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