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防盗门在身后沉重合拢,将赵伟公寓里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虚假殷勤与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彻底隔绝。叶风(陈小雨)赤脚站在清晨微凉的公寓楼入口处,单薄的暗夜紫罗兰色连衣裙在晨风中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轮廓。他(她)微微仰起头,晨光穿过高楼间隙,落在他(她)完美而冰冷的侧脸上,那双桃花眼中沉淀的,是昨夜被撩拨的荒谬、被酒精支配的耻辱、以及为蝼蚁准备早餐的极致屈辱所淬炼出的、万载寒冰般的杀意。

    “体验……” 他(她)无声低语,声音在意识深处回荡,如同深渊的叹息。陈小雨这具容器,承载了太多属于凡俗的软弱、卑微和那该死的生理反应,已然成为束缚。是时候……换一个了。

    意念微动。一缕比夜色更纯粹的暗影,如同挣脱束缚的活物,瞬间从“陈小雨”的眉心逸散而出,凝成一道人眼无法捕捉的、带着冰冷意志的烟痕。而原地,“陈小雨”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软软地瘫倒在地,脸上残留着宿醉的迷茫和一丝解脱般的空洞。

    那道暗影般的烟痕无声无息地掠过清晨微凉的空气,无视了行色匆匆的路人,无视了轰鸣而过的“铁盒子”。它的目标,是感知中下一个拥有足够鲜活生命力的、距离最近的容器。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引起了烟痕的“注意”。

    那人刚从一辆停在路边的、低调奢华的黑色“铁盒子”(保姆车)里鬼鬼祟祟地溜下来。他(她?)穿着一身极其宽大、几乎看不出身材轮廓的深灰色连帽卫衣,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还戴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倒是生得不错,瞳孔是少见的琥珀色,此刻正滴溜溜地转动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像只受惊的小鹿,带着一种极力想隐藏自己、却又忍不住好奇的慌乱。

    他(她)动作敏捷地闪到一根粗大的景观柱后面,似乎在躲避什么。身形在宽大卫衣下显得有些单薄,但步履轻快,透着一股年轻的生命力。

    完美的目标。鲜活,且……似乎很麻烦?但这麻烦对叶风而言,不值一提。

    烟痕如同鬼魅般无声飘至,在那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顺着卫衣的缝隙,瞬间没入了他的后颈!

    “唔!” 被附身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非人的紫芒!随即,所有的惊惶和灵动如同潮水般褪去,眼神变得一片空洞茫然。

    叶风感受着新的容器。

    男性。骨架匀称,肌肉线条流畅,蕴含着不错的爆发力。比陈小雨那具身体强健太多。五官……虽然被口罩和帽子遮着,但底子似乎不错。最重要的是,年轻,生命力旺盛,感官敏锐。他满意地动了动手指,感受着指关节的力量和皮肤的弹性。

    就在这时——

    “苏衍!!!” 一声尖锐、气急败坏、穿透力极强的女高音如同炸雷般在身后响起!

    一个踩着至少十厘米高跟鞋、穿着干练套装、妆容精致却难掩怒容的中年女人,如同旋风般从刚才那辆黑色保姆车里冲了下来!她目标明确,几步就冲到刚刚被叶风附身的“苏衍”面前,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如同鹰爪,一把死死攥住了“苏衍”卫衣的宽大袖子!

    “你个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是吧?!敢从医院偷跑?!还把自己裹成个粽子!你以为这样狗仔就认不出你了?!你想气死老娘是不是?!” 女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咆哮,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苏衍”的口罩上,声音又急又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告诉你苏衍!《笑傲江湖》的令狐冲!这角色多少人挤破头!王导点名要你!合同都签了!今天下午就定妆!你敢给我掉链子,老娘就敢把你绑去片场!”

    叶风(苏衍)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噪音冲击得微微一怔。他低头,看着那只死死抓着自己衣袖、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属于魔王之子的冰冷意志瞬间翻涌——捏碎这只聒噪蝼蚁的手腕,只需要一个念头。

    然而,“体验”二字,如同无形的枷锁,暂时压下了那毁灭的冲动。他需要观察,需要理解这新的身份和……麻烦。

    “说话啊!装什么死?!” 经纪人李姐(叶风瞬间从苏衍残留的混乱记忆碎片里捕捉到了这个称呼)用力晃了晃他的胳膊,试图从他唯一露出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熟悉的神情,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和……一丝陌生的冰冷?她心头莫名一悸,但怒火更盛。

    叶风(苏衍)沉默着。他尝试着调动这具身体的声音系统,喉结在宽大的口罩下微微滚动,发出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单音:“……嗯。”

    这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慵懒中透着冰冷,与苏衍平时清澈阳光的少年音截然不同。李姐愣了一下,怒火被这陌生的回应堵了一下,随即更加暴躁:“‘嗯’什么‘嗯’?!赶紧给我上车!时间就是金钱!祖宗!” 她几乎是连拖带拽,把叶风(苏衍)塞回了那辆黑色保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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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内空间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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