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号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灰烬,悄无声息地滑向那个闪烁着断续绿光的坐标点。随着距离拉近,舷窗外的景象逐渐清晰。

    所谓“守夜人前哨-β”,并非林辰预想中那种坚固的堡垒或隐蔽的空间站。它更像是一块被“镶嵌”在某个巨大古老结构侧面的、相对完整的碎片。

    那是一座难以估量其完整尺寸的、苍白色巨型建筑的残骸。它的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光滑,布满细微的、如同水流侵蚀般的纹路,整体呈现出一种沉郁、厚重的古老美感。但这美感被严重的破损所破坏——建筑的主体部分早已消失,只留下一截长达数公里、断裂处参差不齐的“廊道”残段,如同被巨神一刀斩断的巨蛇尸体,静静地悬浮在永恒的灰色虚空中。

    前哨就建立在这截“廊道”残段较为宽阔的断裂面上。它由数个相对规整的金属模块拼接而成,风格粗犷实用,带有明显的“守夜人”技术特征,与周围那苍白的古老材质格格不入。模块表面能看到能量护盾发生器和武器平台的基座,但此刻都暗澹无光,像是失去了活力。只有其中一个模块的侧面,一盏应急指示灯在顽强地、间隔很长地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正是那个断续信号的来源。

    没有灯光,没有能量反应,没有生命迹象。

    一片死寂。

    只有那种永眠长廊特有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沉静氛围,如同粘稠的潮水,包裹着这片残骸与前哨。

    夜影号在距离前哨约五百米处悬停,关闭了所有主动系统,仅维持最低限度的维生和被动探测。

    “未检测到明显的能量波动,包括生命能量。”艾莉紧盯着传感器屏幕,声音压得很低,“前哨外围的护盾系统处于关闭或损毁状态。模块结构完整度……目测约有70%,但有明显的受击痕迹,左侧第三个模块外壳有撕裂和能量灼烧的伤口。未发现外部活动的守卫或巡逻单位。”

    林辰的目光扫过前哨那沉默的轮廓,又看向它依托的那段巨大的苍白色“廊道”残骸。骨钥碎片带来的信息流中,关于“永眠长廊”的画面更加清晰了一些——那无尽的白色廊道,紧闭的门户,甜腻腐朽的香气,低回的安眠曲……眼前这段残骸,无疑就是那长廊的一部分,只是早已破碎、死去。

    “墓碑小队……是在里面,还是已经……”林辰没有说下去。这沉默的前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需要靠近侦查。”艾莉提议,“夜影号可以放出微型侦查无人机,或者……我潜行过去看看。”

    林辰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无人机在这种环境下的隐匿性和抗干扰能力可能不足。而且,如果里面有东西,打草惊蛇更麻烦。”他看向艾莉,“我们一起去。这里环境特殊,两个人互相照应更好。把夜影号设定为自动警戒模式,隐蔽待机,随时准备接应。”

    艾莉没有反对。两人迅速换上轻便的、带有基础环境适应和微弱能量遮蔽功能的勘探服,带上必要的武器装备——林辰的断刃骨刀,艾莉的血能短刃和几件精巧的工具。林辰将那个装有“灰鼠”遗物和骨钥碎片的金属手提箱留在了舰上安全锁柜内,只随身携带了那枚“守秘者之眼”能量信标和存储情报的芯片。

    准备妥当后,他们从夜影号侧面的一个小型气闸舱悄然飘出,利用微型推进器,朝着沉默的前哨缓缓靠近。

    真空无声,只有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在头盔内回响。随着距离拉近,前哨那破损的细节更加清晰。模块外壳上的刮痕、凹坑、以及那处明显的撕裂伤,都显示这里曾经历过战斗。但奇怪的是,没有看到交火留下的密集弹孔或能量焦痕,战斗似乎并不激烈,或者……方式很特殊。

    他们降落在前哨主入口附近的平台上。气密门紧闭,控制面板暗澹。艾莉上前检查,发现门锁系统似乎被从内部物理破坏了,无法正常开启。

    “有暴力闯入的痕迹,但从破坏方式看,不像是外部强攻,更像是……里面的人匆忙撤离或封锁时弄坏的。”艾莉低声分析,手指拂过门锁处扭曲的金属。

    林辰点点头,示意艾莉退开。他伸出右手,掌心按在冰冷的气密门上。裁决印记微微发热,一缕极其细微的魂力带着“秩序判定”的意念渗透进去,并非暴力破解,而是尝试“感知”门锁内部机械和能量回路的“状态”与“逻辑”。

    反馈回来的信息模糊而混乱,充满了“停滞”、“损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粘滞感”,仿佛连门锁内部的机械结构都“懒”得运转了。但至少,他确认了门锁并非完全锁死,只是卡在了某个故障状态。

    “帮我固定住这里。”林辰对艾莉说,同时双手抵住门缝边缘。艾莉会意,血能灌注双臂,牢牢抓住门框。

    林辰深吸一口气,寂灭魂力猛地爆发,并非冲击,而是如同最细微的侵蚀性水流,渗入门缝,包裹住内部卡死的关键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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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和锈蚀剥落声从门内隐约传来。几秒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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