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轩辕紫玉的使者,带着更加丰厚的礼单和更具体的援助方案,出现在了重建中的雪绒城,觐见了白瑾女王。
在白瑾暂时处理朝政的偏殿“听涛阁”内,轩辕紫玉的使者描绘了一幅极其诱人的图景:源源不断的陆上精铁、良种、丹药;精通战阵与城防的军事顾问团;以及中源王朝在边境陈兵、牵制玄溟的“实际行动”承诺。这一切,都直指白瑾目前最迫切的需求——快速整合国内力量,应对玄溟的威胁。
而代价,依旧是那个“小小的”、“无害的”观海卫所。
白瑾身着重孝,面容憔悴却眼神锐利。她深知汐华的警告,对陆上势力抱有本能的警惕。然而,现实的压力太大了。内乱虽平,但朝中暗流依旧汹涌,玄铠的新军虽勇,但数量有限,且训练和装备仍需时日。玄磬的报复,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中源承诺的援助,无疑是雪中送炭。
她能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接受,仿佛接受了,就能立刻获得喘息之机,就能更快地稳固权力,为母王复仇,实现强国的梦想。她并不知道,这是那枚“惑心玉佩”在遥远距离外,依旧对她产生的初步影响,放大着她对力量的渴望与对现实困境的焦虑。
“此事……关系重大,容本王……与朝臣商议后再定。”白瑾没有立刻答应,但她的犹豫,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信号。
消息很快传回了明珠城。
汐华心急如焚。她深知白瑾此刻的艰难,但也更清楚允许中源设立据点的长远危害。她再次与母亲激烈争论。
“母亲!绝不能任由白瑾女王应下此事!那是饮鸩止渴!我们必须立刻派人,不,我亲自去一趟雪绒城,向白瑾女王陈明利害!”
汐夫人却显得更加犹豫不决:“华儿,我知你心系七海平衡。然则,白涛现状确实堪忧。若没有外援,一旦玄溟来犯,恐有覆灭之危。届时,我潮升失去的不仅是一个盟友,更是北海商路乃至整个北部屏障!中源之请,固然凶险,但或许……亦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就在潮升部内部意见纷争、白瑾女王犹豫不决之际,白涛王朝内部,一些有识之士也意识到了陆上势力介入的危险。
一位名叫“冰砚”的老臣,乃是白涛朝中少有的、既非旧贵族出身、也非激进新政派的中立官员,以刚正不阿、熟知律法典故而闻名,类似于陆上那些敢于直谏、整肃吏治的能臣。他在一次小范围的朝议中,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出列,向白瑾进言:
“大王!陆上中源,其心难测!昔日曾遣谋士东方既白,挑拨我七海关系,其害犹在眼前!今又以援助为名,欲设据点于我北境!此乃假途灭虢之计,万万不可应允!臣闻,治国如治水,堵不如疏,然引外狼入室,无异于决堤引洪,其患无穷!我白涛纵有内忧外患,亦当励精图治,修明内政,整饬武备,联合七海可信之盟友,如潮升、碧波,共度时艰!岂可仰仗外人之鼻息,自毁长城?!”
冰砚的言辞恳切而激烈,掷地有声,让殿中不少官员为之动容。白瑾也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而与此同时,在雪绒城外的军营中,玄铠依旧在默默操练着他的冰锋卫。他面容冷硬如昔,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他只知道,自己的力量来源于严格的纪律和无情的训练,来源于对白涛王朝的忠诚。他如同那些历史上功高震主、最终结局凄凉的名将,一心为国,却未必能见容于复杂的政治漩涡。他训练出的军队是白涛最锋利的剑,但这把剑最终会指向何方,是否会因为王权与外部势力的博弈而折断,却非他所能掌控。他只是日复一日,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打造这支精锐之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那萦绕在心头、关于未来的隐忧。
陆海之盟的阴影,笼罩在雪绒城的上空。白瑾女王的抉择,不仅关乎白涛王朝的命运,更将深刻影响整个七海的格局。是坚持七海的独立与自主,联合内部力量与可信盟友共抗强敌?还是为了眼前的存续,引入那可能带来更大灾难的外部势力?
天平在摇晃,而那只来自陆地的、戴着精美手套的手,正悄然放在了自己期望的那一端。七海的未来,系于这位年轻女王的一念之间。而那枚隐藏在华丽宫装下的“惑心玉佩”,其散发出的妖异紫光,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在这风云变幻的时刻,汐华决定亲自前往雪绒城。她深知,这是一场关乎七海命运的战斗,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涛陷入陆上势力的陷阱。她日夜兼程,穿越了茫茫的海洋,终于来到了雪绒城。
当汐华踏入雪绒城的那一刻,她能感受到这座城市依然弥漫着内乱后的紧张与不安。街道上,士兵们巡逻的身影随处可见,人们的脸上也带着一丝惶恐与忧虑。
汐华径直前往王宫,求见白瑾女王。在漫长的等待后,她终于被允许进入偏殿“听涛阁”。白瑾女王坐在王座上,面容依旧憔悴,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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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华公主,你远道而来,想必是为了观海卫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