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周夫子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墨汁,溅湿了一片上好的宣纸,也染黑了刘金那首得意之作。

    他猛地站了起来,那双见过无数风浪的眼睛,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的光芒!

    他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台下的许彦,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秀才。

    而是一块,未经雕琢的,足以照亮整个时代的,稀世璞玉!

    湖心亭周围,那片因为楚灵儿的神念而陷入诡异寂静的人群,也终于从那股震撼心灵的体验中,缓缓回过神来。

    那些刚才还在大声嘲笑许彦的富家公子,此刻,脸上一片火辣辣的。

    他们感觉,自己刚才嘲笑的不是一个穷书生。

    而是在嘲笑一种,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高贵的精神。

    他们羞愧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金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无法理解。

    他也感受到了那股不屈的意志,那股力量,让他都为之心悸。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这股力量,会从那样一首粗鄙、浅白的诗里,迸发出来?

    这不合常理!

    “好……好一个‘任尔东西南北风’!”

    周夫子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他甚至等不及下人搀扶,自己几步就走下了亭子,来到了许彦的面前。

    他完全无视了旁边脸色铁青的刘金,也无视了周围所有的人。

    他的眼中,只有这个衣衫褴褛,却站得笔直的年轻人。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学……学生,许彦。”许彦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到了,结结巴巴地回答。

    “许彦……许彦……”周夫子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然后,一把抓住了许彦的手臂,那力道,大得让许彦都感到了疼痛。

    “好诗!好风骨!”

    周夫子大声赞叹,那声音,传遍了整个湖畔。

    “诗,言为心声!诗品,即人品!”

    “你的诗,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有铮铮作响的骨头!这骨头,是千锤百炼打不碎的志气!是磨难压不垮的脊梁!”

    他一边说,一边轻蔑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刘金。

    “不像某些人的诗,通篇都是华美的皮肉,看着光鲜,实则内里,早已腐烂,连一根骨头都找不到!”

    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

    刘金的脸,“唰”的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当众剥光了衣服,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愤怒,嫉妒,和巨大的羞辱感,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荒谬!”

    他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周夫子的鼻子大吼。

    “周夫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诗词之道,比的是文采,是气魄,是格律!他这首打油诗,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的《望海潮》相提并论?”

    “你定是被这小子,用了什么妖法蒙骗了!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定要上报朝廷,说你这主考官,徇私舞弊,名不副实!”

    他竟是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要了。

    面对这近乎疯狂的指控,周夫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失望和冰冷的鄙夷。

    “你的《望海潮》?”

    周夫子摇了摇头,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会当水击三千里’,语出《庄子》,非你所创。”

    “‘直挂云帆济沧海’,是诗仙李太白的千古名句,更与你无关。”

    “你通篇的所谓豪情壮志,不过是东拼西凑,借了前人的光,来装点自己的门面!你嘴里喊着要济世安民,心里想的,却全是功名利禄,光宗耀祖!”

    “你从未见过真正的沧海,如何能写出大海的波澜?你从未经历过真正的风浪,又如何能有乘风破浪的决心?”

    “你的诗,是假的!是空的!是浮在水面上的无根浮萍!”

    周夫子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刘金的心上。

    砸得他步步后退,面无人色。

    “而他!”

    周夫子猛地一指身旁的许彦,声音陡然拔高!

    “他,就是那棵,扎根在破岩中的孤松!”

    “他的人生,就是那‘千磨万击’!他所受的苦,就是那‘东西南北风’!”

    “他的每一个字,都是他用自己的血,自己的泪,自己的骨头,从苦难的石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抠出来的!”

    “所以,他的诗,是真的!是活的!它有魂!”

    “你,拿什么跟他比?!”

    周夫子一番话说完,整个湖畔,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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