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点?

    “告诉他们,”岩砾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地吩咐,“想进城,自己打进来。”

    “啊?”老吴头腿一软。

    “原话。”岩砾补充道,然后挥了挥手。

    老吴头张了张嘴,看着岩砾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侧脸,一股莫名的力量忽然从心底涌起。他用力一咬牙,挺直了佝偻的腰背:“是!大人!”

    他转身,几乎是跑着下了砺石台,冲向城门方向。

    岩砾的目光,重新落回西方。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下,虚按在砺石台的表面。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宏大的脉动,以他的掌心为核心,悄然扩散开来,顺着砺石台,融入脚下大地,朝着城池之外,朝着那五千镇岳卫列阵的方向,无声无息地蔓延而去。

    这不是攻击的前兆,而是一种……标记,一种将大片区域纳入自身“领域”感知与潜在掌控范围的宣告。

    ***

    砺石城西,破损的城墙缺口外。

    一名身着锦袍、神态倨傲的神庭使者,在一队镇岳卫甲士的护卫下,立于阵前。他运足神力,声音尖利地朝着城头为数不多的守军喊话:

    “……岩砾逆贼,悖逆神道,戕害正神,占据城池,罪无可赦!今我郡城神军天威至此,还不速速打开城门,缚了那岩砾,跪地请降?若再迟疑,大军破城,定叫尔等化为齑粉,魂魄永镇……”

    他的喊话戛然而止。

    因为城头上,那个刚刚跑上来的、穿着破旧皮甲的老头,扶着垛口,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下面嘶声吼道:

    “岩砾大人有令——!”

    声音苍老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在寂静的战场上传开。

    “想进城——!”

    “自己打进来——!”

    吼完,老吴头仿佛用光了所有力气,撑着垛口大口喘息,但胸膛却挺得笔直,浑浊的老眼死死瞪着下方。

    短暂的死寂。

    然后,镇岳卫军阵前方,岳镇山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眼中寒光爆射。

    “狂妄至极!”开山将怒极反笑,“统领,让俺去!俺要亲手砸碎那老头的脑袋,再把那什么岩砾揪出来剁成肉泥!”

    “不必了。”岳镇山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金色重剑,声音冰寒刺骨,“既然他们选择了毁灭……那便,如他们所愿。”

    他剑锋前指,声音灌注神力,如同雷霆滚过全军:

    “镇岳卫——!”

    “锋矢阵——!”

    “碾碎他们——!”

    “杀!!!”

    五千甲士齐声暴吼,声浪震天!凝聚的淡金色军气轰然沸腾,化作一道巨大的、箭头状的虚影,笼罩全军!

    最前排的重盾甲士将巨盾重重顿地,发出整齐的轰鸣,盾牌表面神纹亮起,形成一堵厚重的金色光墙。其后长戟如林,寒光刺破暮色。两翼轻甲刀手如翼展开。

    整个军阵,如同一支蓄满力量的巨大金色箭矢,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开始缓缓加速,朝着砺石城那破损的城墙缺口,发起了冲锋!

    轰!轰!轰!

    五千铁甲重步同时迈步,大地开始有节奏地震颤,烟尘冲天而起!军气所化的锋矢虚影愈发凝实,尖端直指城池!

    城墙上的老吴头和寥寥数十名石军,脸色惨白,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石镐。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毁灭压力,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金色的钢铁洪流彻底吞没、碾碎!

    然而,就在镇岳卫冲锋的锋矢阵最前端,堪堪冲过距离城墙约三里处一道不起眼的干涸河沟时——

    砺石台上,岩砾虚按地面的右手,五指,轻轻向下一扣。

    动作轻微,如同叩门。

    咔嚓——!!!

    一声无法形容的、仿佛整片大地板块被强行撕裂的恐怖巨响,毫无征兆地,在冲锋的镇岳卫军阵下方,轰然爆发!

    以那道干涸河沟为起始线,一道宽度超过三十丈、深不见底的巨大漆黑裂缝,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瞬间在大地上撕裂开来!裂缝出现的速度太快,范围太广,且正好处于军阵冲锋势头最盛、最难转向的中段!

    冲在最前面的近千名重盾甲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脚下一空,惊呼声尚未出口,就连人带盾,坠入了那骤然出现的无底深渊!紧随其后的长戟兵、刀手,也如同下饺子般,成片成片地消失在突然出现的裂缝边缘!

    轰隆隆隆——!!!

    土石崩塌的巨响、甲胄碰撞的金属扭曲声、士兵短促凄厉的惨叫……混合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响!

    仅仅一击,冲锋势头最猛的近两千先锋精锐,瞬间葬身地渊!

    裂缝边缘犬牙交错,还在向外蔓延、坍塌,将更多收势不及的士兵吞噬进去!

    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后方尚未踏入裂缝区域的镇岳卫彻底混乱了!冲锋的阵型瞬间崩溃,士兵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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