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站在院中,断刀还挂在墙架上,刀尖那道裂痕在晨光里泛着冷色。他没有再碰它,昨夜气血翻涌的余波已平,可眉心那枚残月印记仍在微微发烫,像有东西在远处触碰它的边界。

    他闭眼片刻,体内筋骨如铁链咬合,一呼一吸间皆带着沉实的回响。武师境只差一步,但他没急着突破。他知道,真正的瓶颈不在修为,而在外界的目光——自昨日擂台三连胜后,夜里便有数道神识从山门外围悄然扫来,刚触及他身周三丈,便被鸿蒙道印无声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留下。

    这些人,不是云天宗的。

    天刚亮,他推门而出,直奔药堂。路过东崖石阶时,一名男子迎面走来,脚步不快,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落地无声。对方穿着外门弟子灰袍,胸前却没有宗门铭牌。林战目光掠过他腰间佩剑——剑鞘陈旧,但护手处刻有一朵浮云纹,隐而不显。

    “林师兄。”那人停下,抱拳行礼,声音不高,“久闻大名。”

    林战站定,未还礼,也未开口。

    “昨夜比试,肉身硬接横练武徒全力一击,毫发无伤,实在令人佩服。”男子语气恭敬,眼角却无笑意,“在下赵岩,邻宗交流生,特来结识。”

    话音未落,另一人从侧巷走出,同样灰袍加身,步伐轻捷如风。两人并肩而立,看似随意,实则封锁了前后去路。

    “我们听说林师兄天赋异禀,又得长老亲批入东崖别院,想必未来不可限量。”第二人笑着开口,“只是……云天宗资源有限,外门弟子晋升之路艰难,不知林师兄可曾想过另寻机缘?”

    林战终于动了动嘴角,冷笑一声:“你们不是交流生。”

    那人一愣。

    “交流生不会走禁行道,也不会把剑柄握得这么紧。”林战盯着他右手,“更不会用灵界才有的‘云步’踏阶。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赵岩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果然眼光犀利。既然瞒不过你,我也不绕弯子——我们来自灵云宗,奉命查探一位在外门崛起的奇才。你昨日一战,已入我宗高层法眼。”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递上前半步。玉符通体青白,正面雕着一座悬空山门,背面烙着三个小字:**灵云令**。

    “只要你愿随我们前往灵界,此符便是信物。入宗即为内门核心,功法、丹药、洞府任选,更有长老亲自指点。云天宗不过凡界小宗,如何与我灵云相比?真龙岂能困于浅滩?”

    周围已有几名外门弟子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灵云宗?那可是跨界的庞然大物!”

    “他真会走吗?拒绝的话岂不是得罪了大势力?”

    林战看着那枚玉符,眉心印记轻轻一震,仿佛察觉到其中夹杂的一丝信念波动——那是来自某个强者残留的傲意,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没有伸手。

    “我是云天宗的人。”他说,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是你们口中的‘奇才’,也不是可以买卖的货物。”

    赵岩眉头微皱:“林战,你可想清楚?凡界灵气稀薄,寿元短暂,哪怕你天资再高,终其一生也不过止步大宗师。若想登顶,唯有进入灵界!我们给你机会,是看得起你。”

    “看得起我?”林战终于抬眼,目光如刀,“你们连我的名字都要打听半天,也算看得起?”

    他转身就走,背影挺直如枪。

    “你的路,你自己走。”他丢下这句话,脚步未停。

    身后,赵岩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有意思。明明穷途末路,却还敢拒人千里之外。等哪天你发现这宗门给不了你想要的,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林战没有回头。

    他一路走向药堂,登记领药时,执事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候补弟子,每月两枚聚气丹,多了没有。”

    语气比昨日更冷。

    林战接过托盘,指尖触及丹瓶的刹那,眉心印记再次微颤——这一回,不是因为怨念,而是察觉到药瓶表面残留的一缕气息:那是刚刚离开的赵岩,在瓶底悄悄留下的一道追踪灵印。

    已被道印吞了。

    他不动声色,收好丹药,转身离去。

    回到东崖别院,他关上门,盘膝坐下。这一次,他没有运转功法冲击境界,而是缓缓催动鸿蒙道印,将昨夜至今所有逸散在体外的战意残息一一回收。那些败者溃退时的情绪、对手震惊时的信念碎片,都被道印无声吸纳,化作一股温润之力,渗入脊柱深处。

    一丝新的神魔血气沉淀下来。

    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灵云宗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招揽不成,明日或许就是打压、抹黑、甚至暗杀。而最危险的,是他们已经在宗门内部埋下了种子——有人开始议论他“不识抬举”,有人说他“狂妄自大”,更有执事在贡献点簿上故意拖延他的记录。

    这些,都是软刀子。

    但他不在乎。

    窗外日头渐高,阳光斜照进屋,落在墙角那堆新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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