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到了一次。
但这还不够。
他慢慢盘坐下来,背对祭坛入口,面朝凹槽方向。左手放在膝上,黑雾继续流动。眉心印记的光变得微弱,像是耗尽了力气。
呼吸很重,每一次吸气肋骨都像在刮刀。七窍都有血渗出,但他还能睁眼,还能思考。
他轻声道:“斩我,尚未斩尽。”
远处,凹槽深处有一点红光闪过。极快,几乎看不见。
林战没回头。
他只是把手按在地上,五指抓进岩石,留下五个带血的指印。
十息过去,红光没再出现。
他又等了二十息。
依旧安静。
但他不敢闭眼。也不敢放松。刚才那一剑是他拼着自毁神魂才使出来的,现在体内多处经脉断裂,神魔道体处于崩溃边缘。如果血影现在杀出来,他可能连抬手都做不到。
可他不能走。
这个地方不能丢。这是他唯一能直面“血祖”本源的地方。离开一步,之前所有的挣扎就都没了意义。
他靠着岩壁,慢慢调整呼吸。每一次吐纳,鸿蒙道印就跳一下,吸收一丝逸散在空气中的信念残息。这点力量很小,但足够维持意识清醒。
脑海中浮现出几个零碎的剑诀片段。不是完整的招式,更像是一种感觉——怎么用意念引导剑气,怎么让伤变成发力的起点,而不是弱点。
他试着把这些片段连起来。刚运行到第三段,左臂突然抽搐,黑雾失控般涌向肩膀。
他闷哼一声,额头冒出冷汗。
不行。现在太虚弱,经脉承受不了更高层次的运转。
他停下尝试,重新闭眼。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血影会回来。而且下次不会再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必须在那之前,把刚才那一剑真正掌握。
他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手掌。五指一张一合,动作还很僵硬。焦黑的皮肤下,新的血肉正在长出来。
他低声说:“再来。”
指尖轻轻敲了一下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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