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长洲人,其实就在苏州城。

    但这几天城里太挤,申用懋到南郊别院找清净。

    卫时觉博弈,当然会捋顺江南的宗族力量本质。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对垒双方阶层区别其实很明显。

    海商是前锋,早被一巴掌拍散架了。

    南勋是总兵,魏国公世代积累的声望很好使,被士族借用了。

    徐弘基也十分乐意被借用,只要成功,徐氏这一辈就能驱使江南力量。

    豪商是各路兵马,既听令于魏国公,也听令于士族。

    士族就是内阁六部。

    苏州城的大儒就是清流,声音大,以至容易误导人。

    刘孔昭、杨廷筠,全是节点联系人,外加幕僚身份。

    耶速会顶多算粘合剂、或者串联的绳索,被卫时觉斩断后,不影响江南士族本身的力量,他们开始自我聚拢,执行释放。

    花和尚说晚上给消息,那是因为早上花和尚传信,魏国公无法参加辩论,准备离开官驿,换个驻点,到城郊等信。

    苏州的豪商早被卫时觉阉了,文豪大族乃舆论清流性质,胜负不分、形势不明,还不到他们出场的时候。

    如此一来,本地士族必定成为联系人,什么都不需要做,看戏就行。

    这不就是申氏嘛。

    申时行故去没多久,申氏在苏州士族独一档。

    魏国公也不需要避讳,申用懋又不怕卫时觉。

    东郊在辩论的时候,徐弘基和申用懋、董其昌、刘孔昭、常州庄起元、镇江杨宗柏等人,在南郊水道的高台观望。

    把他们与卫时觉放一起,就像这天下。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没有朋友,全是朋友。

    没有敌人,全是敌人。

    这就是力量源、也是矛盾源。

    花和尚属下来来去去,帮他们复述高台的对话。

    听闻卫时觉宣布解散,明日继续,众人立刻扭头到三里外的别院。

    申用懋没什么特别的说法,董其昌对卫时觉的强势见怪不怪。

    只有徐弘基大笑,“卫时觉果然是个怀揣理想的年轻人,要眼光有眼光,要手段有手段,要情怀有情怀,悲天悯人的滥好人,意气奋发的追梦人,犀利果断的弄潮儿,就是不尊重别人,总以为靠他自己无所不能。”

    这评断让周围人齐齐一愣,董其昌立刻问道,“公爷被摆了一道,现在还有如此心境?”

    徐弘基再次大笑,“当然不是,但本公渠道多,卫时觉有皇帝的绝对信任,远远超过魏忠贤,用别人的话说,卫时觉的胆量没有上限,让他自己陷进泥水里,才能知难而退。”

    申用懋捋捋胡子,“也不是没好处,至少现在大家都知道,别使下三滥刺杀。”

    徐弘基点点头,“大明朝皇帝不稳,武勋大员还真稳,耶速会太着急了,加上有些人想取巧,结果弄巧成拙。”

    庄起元哎了一声,“卫时觉若这么辩论下去,其实已经在泥里了,改革就有想象不到的阻力,皇帝还来革新,卫时觉更狂,说什么有用则生、无用则去,把所有人都吓着了,有用无用还不是他一句话说了算。”

    刘孔昭附和道,“这也算亮招的话,注定会失败。”

    “不对!”身后跟随的花和尚突然提醒,“今日结束的太早了,卫时觉是将军,变策很快,不可能像朝堂一样难掉头。”

    众人齐齐看着蒙面的花和尚,徐弘基眨眨眼,“杨六,今日刚接触士族,你就可以参与大势评断了?”

    花和尚真没想到徐弘基光明正大到申府,也没想到申氏如此不看好自家外孙女婿。

    他还未想好回答,申用懋问道,“这位先生是谁,一直蒙面,申某还以为是公爷请的江湖护卫。”

    徐弘基主动解释,“贴身护卫,但杨六也是谋士,诸位听听他的建议不会错。”

    申用懋摆手拒绝,“老夫不需要听任何建议,也不参与任何事,就是看看。”

    “哈哈…”徐弘基笑一声,“当然不能参与,还得申氏兜底呢。”

    杨六趁机道,“公爷,时间不对,那卫时觉就在变招。”

    “变什么招?”

    “战场的变招就是速度与方向,速进或速退、藏锋或亮刃,公爷现在该继续提高粮价,以快打快。”

    申用懋眼神一亮,“杨先生果然眼界清晰!”

    都这么说了,徐弘基立刻吩咐刘孔昭,“说的对,本公现在掌握主动,今日天黑前,再提高一半价格。”

    刘孔昭暗恼,老子怎么成跑腿的杨六了。

    面色却恭敬道,“是,属下安排。”

    几人进入房间喝茶,花和尚有资格落座了。

    刚喝两口,管家进门,“老爷,周延儒带着几名士子来访。”

    申用懋招手示意带进来,此时的周延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冉冉升起的官场新星,身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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