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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时候两艘船,回的时候六艘船,如果是当官的这把架势,那御史立刻可以挽袖磨墨写参本了,幸好明兰和祖母只是走亲戚,京城来信,说盛紘这回考绩依然是个优,已补了工部郎中,主经营缮清吏司,级未变,不过好歹算京官了。

    既然要在京城安家,性把老宅的东西搬过去装点,再加上盛维和二牛姑父送的吃穿用物,光是各色绸缎皮绒就好几十箱,辎重甚浩,祖孙俩挥别亲族,登舟而去。

    其实明兰蛮奇怪的,自家老爹从年前就开始托关系走门,加上他政绩也不错,还以为他能混进六部之首的吏部,最少也是户部刑部这样的热门单位,当今皇帝在位二十余年,宫殿庙什么的该建设的早建设完了,这会儿的工部平空闲的好像养老院,盛紘怎么会去那里?明兰这样问盛老,老回问一句:“明丫自己觉着呢?”

    明兰翻着白眼,盛老是互动启发教的提倡者,她很少告诉明兰为什么或该怎么做,凡事总要明兰自个儿琢磨,明兰想了想,道:“圣上渐渐年老,储位不明,如今京城正是风起云涌,若真去了那些抢破头的地儿,没准会惹上是非;爹爹真聪明。”

    盛老微笑着抚摸孙女的头发,轻轻点头赞许,江波顺缓,船舶平稳,只微微一晃一晃摇着人很舒服,这段日在宥阳,明兰日日与兰玩在一处,祖孙俩都没怎么好好说话,一上了船后,才又说上话。

    “傻孩,官场上哪个不聪明了?尤其是京城,水浑着呢,不过是有些人存了贪念,自以为聪明,想着趁机押一把注在皇位上,可宫闱之事何其诡幻,还是你爹这般守拙些好。”盛老靠在一把铺着绒毯的卧榻上,闲适与明兰说话,“适才你与兰道别时,都说了些什么?翠微说你昨儿个晚上一夜没睡好。”

    明兰思量了下还是老实说了:“我叫兰以后莫要对泰生表兄随意呼喝了,多少静稳重些,姑姑会不喜的。”盛老瞥了眼明兰,悠悠道:“你多心了,你姑姑最喜欢女孩家爽利泼辣,怎会不喜?”

    明兰叹气道:“做侄女,自然喜欢;若是做媳妇,就难说了。”世界上没有一个婆婆喜欢看见自己的儿成老婆奴的。

    盛老皱眉道:“什么媳妇?你一个姑娘家,休得胡说。”

    明兰连忙道:“我与祖母什么不能说,又不会去外头说,兰和泰生表哥是天生的一对,有眼睛的都瞧的出。”

    盛老听了这句话,似乎有些兴味,慢慢坐了起来,盯着明兰微笑道:“真论起来,泰哥儿真是个好孩,家里有钱财铺,又没有兄弟来争,宥阳地面上看上他的人家可不少;这几日,你姑姑着实疼你,好些压箱底的宝贝连兰都舍不得给的,怕都落了你口袋了吧。”

    明兰看着祖母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句道:“姑姑待我好,多半是托了祖母您的福气,孙女再傻也不至于这般自大,兰和泰生表哥自小一道长大,那个……呃,青梅竹马。”

    盛老微感意外,只见明兰双目澄净明亮,神情丝毫没有犹豫,老便笑道:“你倒瞧出来了?倒也不笨。”

    明兰很惭愧,若不是那天偷听了一耳朵,她这几日老和兰吃吃玩玩,哪想的出来。

    盛老半身正坐起来,明兰忙拿过一个大迎枕塞到祖母背后,自己也很自觉的缩进祖母的褥里,老搂着孙女小小的肩膀道:“这个把月在你大伯父家里,你瞧了不少,听了不少,也算见了别样世面,有什么了悟的么?”

    明兰靠着祖母软软的肚皮,躺的很舒服,懒懒道:“一开始有些想不明白,现在好像明白了;在家时就听说房家的十分不济,不仅要大伯父家处处周济,还有些不知好歹,后来孙女亲见了后,也有些瞧不起房的作为,可奇怪的是,大伯家却好像总忍让着,不但时时贴补,逢年过节请吃酒开筵席,总也不忘了请他们出来;那时我就想了,明明大伯母也不怎么待见她们,为何不远着些?”

    盛老拍着明兰的小手,道:“现在明白了?”

    “嗯。”明兰蹭着祖母的肚皮,很适意,道:“待己以严,待人以宽,全宥阳都知道大伯父家的好,都晓得房的不是,不论有个什么,人人都会以为是房的错。”

    盛老满意的点头,拧了孙女的小脸一把,笑道:“你自小懒散,厌恶人际往来,我本担心你性疏高了不好,如今见你也懂俗务了,我很是高兴。明丫儿,记住了,房再不济,可老爷还在,说起来是两代以内的亲戚,若真全然不管不问,只顾自己富贵却不接济,岂不被人说嘴是嫌贫爱富。商贾人家多有不义之名,可你大伯父却是满县城夸上的,不过费些许银,也不白供着房的大鱼大肉,能博个美名,与孙后代岂不更好?”

    明兰知道老是在教她,认真的听了,插口道:“当日淑兰姐姐和离时,我和兰都气的半死,孙家母如此可恶,为何还要留一半陪嫁与他们,后来想想,若真把陪嫁都要过来,孙家人性鱼死网破,定不肯和离,要写休书怎办?这也是破财消灾的道理。”

    盛老轻轻捋着明兰柔软的鬓发,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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