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婶婶便来了。”

    那四个妈妈脸色变的更厉害了,其余个都直直的看去刁妈妈,目光似有责难,众目睽睽,刁妈妈面皮发紫,头几乎垂到胸前了;见状,五老十分不悦,她没想到明兰这般利,说话间就把人叫过来了,竟有当堂对峙的架势。

    “怎么?我问不得么?”五老大声道。

    明兰似乎觉得很有趣,声音依旧甜美:“我不过问了几句,婶婶何必如此介怀?婶婶适才还说这几房家人是给了我的,如今我便连问两句都不成了么?”

    五老更是大怒,站起身来:“你若只问两句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却是刨根问底,恨不得把她们祖宗八代都挖出来,你说,你是不是信不过咱们?!若是,你便说一声好了,我即刻领了人走,也不留着惹你的眼!”

    明兰继续装傻:“这有什么?问几句话干信不信得过什么关系?”

    “长辈送给你的人,你有什么好盘问的?!”五老性无赖起来。

    明兰缓缓把茶碗放下,端正姿势,对着五老恭敬道:“婶婶,不知您知不知道,当今皇上自即位后的头一件事是什么?哎……,便是叫吏部交了一份近十年的官考绩。”

    五老愣了,看着明兰,不知她什么意思,明兰继续道:“照婶婶的意思,皇上这般,岂不是信不过先帝?”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五老下了一大跳,怎么话题跑到那里去了,她一时急了,大声道,“你莫要乱扣大帽!”明兰笑的很愉快:“可是官也是先帝留下的呀,皇上还要查问,婶婶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五老咬着嘴唇,胸口被憋的一起一伏,明兰笑的更加灿烂了:“哦,对了,我听庄先生说过,先帝爷即位那年,也是一模一样叫吏部交了一份官评绩来着?哎呀,莫非……婶婶觉着先帝也信不过武皇帝?哦,也许婶婶没这个意思,难道是五叔的意思?”

    五老听的头皮发麻,心中又惊又怕,便不敢再置气,赶紧摆手道:“你莫胡说,我绝无此意!……问问就问问,也没什么了不起,我,我也没说什么~!你就问吧!”

    明兰知道不好过,见好就收,随即摆正架,正色道:“我虽为一介女流,可也深觉先帝和当今圣上是英明,所谓监察,便是为了保政论之清明,护万民之福祉,是以吏部年一考评,五年一考绩,便是为了天道昌明!婶婶,您说是不是?”

    ——你都扯上皇帝英明不英明了,五老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连声应是,直说的满头大汗,一旁的狄二也帮着婆母说话,明兰当然也笑着收了。

    旁边站立的四个婆面面相觑,目光中露出警惕,低下头去。

    笑归笑,明兰觉得若不再刺这个欧巴桑一下,没准她下回又来打扰自己午睡,于是拿出那叠纸张,笑道:“今日婶婶既然来了,我正有个不解之处,万望婶婶解惑。”

    五老见明兰转了话题,松了口气:“侄媳妇你说罢。”

    明兰语气依旧温,指了指旁边,面带微笑道:“这位刁妈妈自跟着婶婶进了宁远侯府,统共领过五个差事,分别是个月的厨房采买,两个月脂粉头油采买,半年的后园林看管,四个月内院值夜管事,最后还有五个月的新进小丫头管教妈妈。侄媳妇颇觉奇怪,怎么刁妈妈没一个差事是做足一年的?”

    按照油水程来排序的话,刁妈妈是从重油基地一滑向清水衙门。

    这番话说出来,一旁的刁妈妈差点跪下了!五老的面皮也紫黑紫黑的,神色尴尬,轻轻咳嗽了几声,却不知如何说好,转头去看两个儿媳妇。

    狄二忙一看情势不对,忙道:“弟妹有所不知,刁妈妈早年服侍婆婆,受了些辛苦,身……有些不好,是以婆母体恤她……”这话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推荐帮手给顾廷烨夫妇,却推荐过去一个病歪歪的?!是去帮忙还是去塞麻烦呢。

    谁知明兰居然点点头,一副很相信的样:“原来如此!幸亏侄媳妇问了一问,如若不然,叫刁妈妈去做那辛苦的差事,岂非叫她病上加病了?”

    刁妈妈顿时急了,赶忙道:“二夫人,容老奴插句嘴罢!老奴早些年的确是身不好,可这几年已然养好了的!”

    明兰十分宽宏大的挥挥手,指着那纸张上的字句,笑道:“妈妈不必急,我知道你的忠心好意,可从这些差事的年头上来看,妈妈你‘身不好’足有十几年了,两年前才有起色,还是多养养罢,莫叫外头人说咱们顾家不体恤下人!”

    刁妈妈嘴里如含着黄连,额头发汗,另个婆都偷眼去看明兰,只觉得她虽年轻,却着实有手段,不由得心中生出惶恐来,没想到这个新夫人这么硬。

    明兰依旧那副温雅谦和的神情,十分好心的口气:“婶婶您瞧,还是应当多问些话吧?”

    五老一肚窝火,却一句说不出来,艰难的点点头。

    明兰言笑晏晏,转过头去,目光定定的落在赖妈妈身上,赖妈妈叫她瞧的发慌,颤声道:“二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明兰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拨动茶盖:“好端端的日,平白叫婶婶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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